第55章 刀劍伊人(1 / 3)

終於她回過神來,握著牧野靜風的手,道:“穆大哥,為什麼方才我竟探不到你脈搏?我……被嚇壞了,還以為……還以為隻能與你在九泉下相伴了!”

說了這些話,她本是蒼白的臉上竟有了一片紅暈!

牧野靜風笑了笑,顯得頗為吃力,他低弱地道:“夕苦他……”

敏兒立即道:“他死了,真正地死了,奇怪的是他在臨死時說了兩個字,他說‘化蝶……’化蝶又是什麼意思?是否我聽錯了?”

牧野靜風喃喃地道:“化蝶……化蝶……”臉上忽然有了古怪之色。

連他自己對自己仍是活著也感到有些意外,身在空中時,他自己被無形之物重重轟擊,其力道驚世駭俗,而且避無可避!

牧野靜風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已被他一劍穿心的夕苦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能以這種詭異至極的方式向他發出足以致命的一擊!

當他聽了“化蝶”二字,已有些明白過來,夕苦能夠悟透“平天六術”中有關內功心法的武學經典,並自創捷徑,達到“人道天成”之境,可見夕苦的天分極高,以他在內功心法上的修為,普天之下,無幾人能及,而他所謂的“化蝶”,想必是他悟出的一種驚世駭俗的武功心法,其中大約便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利用自己的鮮血、精元乃至玄奇的不可捉摸的魂魄,化為兵器,全力搏殺!

這一招以“化蝶”為名,是再合適不過了。

因為蝶由蛹蛻變而成,而蛹一旦成蝶,其生命便已步入最後的階段!

蝶自然是美麗而輝煌的,同時這種輝煌又是極短暫的,便如夕苦最後一招般!

此時此刻,是武學超越了生命,還是生命武學的方式達到了一種涅槃?已很難區分……

如果僅僅是從武學的角度看,夕苦無疑是一個極其出色的人,世間又有幾人可以以生命為代價,隻為發出最後輝煌的驚天一式。

而這一式,會不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牧野靜風之所以沒有死於“化蝶”一式之下,是因為在此之前,夕苦已傷得太重,而牧野靜風身具“混沌無元”的內功心法,體內真力可以在極短的一瞬間,迅速奔走彙聚,當他受到攻擊時,即便未及反應,體內真力已本能地彙聚並與對方抗衡——這不是其他人所能夠做到的!

這一點,在關鍵時刻,挽救了牧野靜風的性命。

而夕苦的最後一擊所攻擊的方向可以說是無所不至,因為這一招的內涵本就遠遠地超越了普通的武學範疇,達到了一種“意誌”的高度,牧野靜風終是抵不過這驚天的一擊,假死過去!

倘若不是身懷“逆天大法”這樣詭異玄奧的武功,可以納天地間濁氣為己用,牧野靜風之“假死”必成為真正的死亡,永遠也無法醒過來了。

回憶起方才所受的駭人一擊,牧野靜風仍心有餘悸,他吃力地支起上身,盤腿坐於地上,以“逆天大法”化天地之濁氣為己用,默默地為自己療傷!

敏兒知他此時定又在運用“逆天大法”,心中不由便有了不喜之感,她總覺得這“逆天大法”是不吉之兆,充滿了邪異的意味,她很想勸牧野靜風放棄這種魔道武學,但同時她也明白此時她所說的話,牧野靜風是很難接受的。

他的魔道功力越高,待到天亮時分,他受的傷豈不是越重?

敏兒擔憂地望著牧野靜風。

時間慢慢地滑過去,滑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牧野靜風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雙目緩睜。

眼中又有驚人光芒!

他的目光掃向遠處的夕苦的屍體,臉上閃過了古怪之色。

敏兒心念一閃,緩緩地道:“沒想到他的武功如此高,終是難免一死,也許,決定世間成敗生死的並不在於武功的高低!”

牧野靜風目光一閃,沉聲道:“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嗎?”

敏兒淡淡一笑,有些無奈地道:“人道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而現在卻是說者有意,聽者無心——因為你根本不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對不對?”

牧野靜風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是夕苦,所以夕苦所經曆的事,未必就一定是我將要經曆的,我希望你能輔佐我,完成不世之大業,從而傲視芸芸眾生,而不希望你總是處處與我作對,敗我興致!”

敏兒心中一沉,暗自歎息一聲,卻不再說話。

牧野靜風忽然神色略變,一躍而起,閃電般掠出,轉眼間他已消失在“真吾廳”之外!

敏兒知道他去做什麼,所以也知道他一定會折回來的。

果然,沒過多久,牧野靜風已再次出現在“真吾廳”門前,臉色鐵青,目泛冷光,他咬牙道:“退路果然被封了,範書,我必殺你!”

敏兒卻是神色平靜,她道:“難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出路了?”

牧野靜風恨恨地道:“沒有,我在地下山莊呆的時間頗長,更暗中留意這兒的一切,我知道除了水井及這‘真吾廳’之外,地下山莊再無其他途徑可以與地麵相通。”

他的傷太重,而調息的時間又頗短,這一番急掠奔走,使他的臉色頗為難看,而他的眼中又有瘋狂忿恨的光芒,這讓敏兒覺得異常的陌生!

她的心隱隱作痛。

但她還是道:“我卻相信地下山莊必定還有別的退路。”

牧野靜風一怔,複而大喜,他跨進一步,緊盯著敏兒,急切地道:“是嗎?快告訴我這一條出路在哪兒?”

敏兒卻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暫時我也不知道出路在何方!”

牧野靜風神色一變,狠狠地道:“你……戲耍我嗎?”

敏兒慘然一笑,道:“如果我真的騙了你,你會不會殺了我?”

牧野靜風身子一震,看著敏兒,他的神色一變再變,良久,方輕歎一聲,道:“大約即便你騙了我,我也不會殺你。”言罷,語氣一寒,道:“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騙我,我不知道自己的耐心有多少!”

敏兒心中澀澀的,但她還是道:“我並無戲耍你之言,我說這地下山莊另有退路,並非全無憑據。”

“哦?!”牧野靜風睜開了眼睛。

敏兒道:“我之所以作如此判斷,是依據夕苦所說的話判斷的。”

牧野靜風凝神沉思片刻,茫然地道:“我竟毫無印象!”

敏兒心道:你一心隻欲殺了夕苦,又怎麼會留意這些細微之處?

牧野靜風道:“我相信你的洞察力,而且在這時候,你也沒有必要欺騙我,我若是離不開地下山莊,你自然也是無法離開。”

雖然相信了敏兒的話,但這種“信任”帶給敏兒的不是欣慰,反倒是苦澀了。

敏兒道:“如果兩條退路真的是被範書封上的,那麼我們就必須盡快離開地下山莊。”

“為什麼?”牧野靜風道。

“因為範書太聰明了!”敏兒的話似乎並未回答牧野靜風的問題,但牧野靜風卻已聽懂了敏兒的弦外之音。

——範書既然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所做的事就一定有深意。

——如果範書有何詭計,即便牧野靜風他們最終能脫困而出,但若是耽誤時間太久,也許範書的陰謀早已開始實施了。

關鍵便在於範書究竟是不是這樣的人,他封堵地下山莊的目的何在?

牧野靜風緩緩地道:“隻要的確有一條退路,我就一定能找到!”

三百多霸天城弟子散布於縱橫山莊四周,隱於黑暗之中,便如針入大海般,沒有任何痕跡,無聲無息。

範書、榮華、葉飛飛三人則在縱橫山莊一破敗的屋簷下默默地站著。

因為白天的那場暴雨的作用,佇立於黑夜中,可以聞到濕漉漉的泥土的氣息,以及青苔、碎瓦殘碴的氣息。

葉飛飛身著白衣,在夜風中飄揚拂動,而她始終不出一言,似乎若是沒有人與她說話,她便可以永遠地沉默下去,直至天荒地老……

雖是與她近在咫尺,範書仍是覺得葉飛飛與他似乎極為遙遠——葉飛飛是一個很不易接近的女孩,單單是她那漠視一切的眼神,就足以讓所有的熱情變涼!

但她的“冷”與如霜的“冷”卻又有不同。

如霜的“冷”便如冰一般,但冰是可以融化的。

而葉飛飛則是秋日的高遠天空以及天空中飄滿著的涼意。

有什麼東西可以溫暖秋日的天空?

有什麼可以抹去秋日的涼意?

榮華終於按捺不住了,他先開口道:“城主,你說若是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這個人會是誰?是牧野靜風,還是夕苦?”

範書道:“如果真的有人能夠活著出來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夕苦。”

葉飛飛略顯纖瘦的身子輕輕一震,卻未開口。

“為什麼?”榮華驚訝地道。

“因為方才我們已試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仍是不能打開被封閉的通道,所以,如果夕苦與牧野靜風——戰勝者是牧野靜風的話,他雖是勝了,仍是無法離開地下山莊,唯有當夕苦勝了的時候,他才能活著離開。”

榮華不由道:“如此說來,無論如何,牧野靜風已不可能幸存了。”

範書道:“除非我們能夠打開通道,可惜,事實上我們已作了最大的努力,仍是無能為力!”

他們的確已作了最大的努力,可他們所做的一切,因為範書早已毀去了開啟通道的機栝而變得毫無用處!

範書顯得很著急,也很沮喪,自然,這一切,不過是做給葉飛飛看的。

葉飛飛及青城派弟子便是範書在地下山莊所做之事的見證人,所以範書是絕不會讓他們有什麼猜疑的,他要借助他們使自己聲望日隆!

當所有的努力都無濟於事的時候,葉飛飛頓覺無邊的悲憤向她壓來,一種絕望之情占據了她的心。

但她仍不願放棄!

範書見狀,便吩咐他的屬下去附近十裏之內尋找各種開石之物,準備在必要的時候,設法破石而入。

當然,誰都明白即使能夠以這種方式進入地下山莊,也存在著危險,萬一引起地下山莊崩塌,後果將不堪設想。

範書見葉飛飛顯得極其擔憂,便又道:“牧野靜風是一個經常創造奇跡的人,也許這一次也能給我們一個驚喜。”

葉飛飛看了看他。

範書又道:“我在地下山莊曾見牧野靜風神情言行與平日迥異,顯得頗為猖狂,據說在青城山那場變故中,他便已有如此表現,牧野靜風的武功已是出神入化,倘若性情無常,隻怕會有禍端!”

榮華忍不住插話道:“據說牧野靜風是日正夜邪,不知這是不是謠言?”

“但願不是謠言!”範書頗有深意地道:“如果是謠言,那麼牧野靜風便更為可怕了!”

葉飛飛仍是不發一言,但她眼中的擔憂之色更深!

榮華無話找話道:“天快亮了!”

很平靜的一句話,範書的身子微微一震。

範書的心中有一層不為外人所知的擔憂。

但他的擔憂看來是毫無必要了,因為直到天已大亮,縱橫山莊仍是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

這是一個雨後的晴天,陽光似乎格外地亮,讓陽光下的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榮華覺得守候了一夜,已累得將要垮了,他的心中暗自奇怪,為什麼城主範書有這麼好的興致,在這秋夜中整整站了一夜?

如此煦麗的陽光下,讓人很難相信昨夜的那場驚心動魄之戰是真實的!

範書看了葉飛飛一眼,關切地道:“葉姑娘,此時天色已大亮,四周的人能夠清楚地察看這兒發生的任何事,你昨夜傷得不輕,還是先歇息吧。”

葉飛飛卻問道:“除了破開石門外,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範書道:“至少我沒有想到,我在地下山莊已留意過,地下山莊的四周全是堅石,不見一片沙土。”

葉飛飛又道:“那麼破門而入需要多少時間?”

範書道:“如果用行軍作戰攻城掠地的火藥破門,要快一些,但那樣可能會引起地下山莊的塌陷,如果以其他方法,七尺厚的石板至少需要夜以繼日鑿四天!”

葉飛飛喃喃自語地道:“四天……四天……”沉吟了片刻,毅然道:“範城主,便用四天時間鑿開石板門吧!”

範書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好,我讓榮旗主留在此處辦妥此事,我與秦姑娘他們約好必須趕回霸天城,以免秦夫人及牧野先生有什麼意外!”

葉飛飛心想:此事即便你留在這兒,也並不能幫什麼忙,當下便道:“也好!”

範書對榮華道:“立即著人為葉飛飛搭一座氈篷,並要有不下二十個人日夜護衛葉姑娘,出了差錯,就別回霸天城!”

秦樓與牧野笛被分別安置在兩輛極為寬敞舒適的馬車上,每輛馬車都有不少於二十個人守護著。

而顏郎中則大汗淋漓地奔走在兩輛馬車之間。

其實他並沒有做多少事,大汗淋漓是因為他太緊張。

此時他最想見到的人便是範書,而最怕見到的人也是範書,顧慮重重之下,他如何不大汗淋漓?

這一行人已奔走了一夜,沒有人敢停下片刻。

因為範書的命令便是要他們迅速趕回霸天城。

秦月夜要照應秦樓,所以乘於車上,免去了奔走之苦,她很是擔心葉飛飛的安危,所以心中暗自盼望範書與葉飛飛早些離開縱橫山莊,趕赴霸天城,不由從馬車掠出,向後觀望,但每次都是失望,直到天亮後,她終於心灰意冷,心想:恐怕到了霸天城也等不到他們兩人了。

對於自己趕赴霸天城之舉,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或者說莫名其妙,在此之前,無論如何她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前往霸天城!

可回頭想想,這不可思議的結果到來的過程卻又是那麼順理成章。

左思右想,最後道:“無論如何,到霸天城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因為青城派弟子都已知道我們的去向,倘若我們有了什麼不測,範書如何向江湖同道交代?何況以霸天城今日的實力與聲望,去霸天城又怎麼會出差錯呢?”

秦樓仍是不曾醒過來,坐在馬車裏,隻能聽到車輪“骨碌”之聲,以及霸天城弟子急促的腳步聲。

大約是在將近午時的時候,秦月夜聽得外麵有人道:“城主來了……真的是城主!”

秦月夜頓時一喜。

凝神一聽,隱約已可聽得一陣急促如密雨般的馬蹄聲向這邊飛快地靠近,初聽時尚在一裏之外,但轉瞬間已在十幾丈之外!

好精湛的騎術!

好快的馬!

秦月夜按捺不住性子,一躍而下!

一匹白馬如一道閃電般疾馳而至,在離秦月夜兩丈遠的地方倏止!

果然是一匹千裏良駒,高腿、寬臀,渾身沒有一絲雜色,頸部的鬃毛如緞子般烏黑閃亮。

馬上的騎者正是範書,迎風端坐,白衣勝雪,腰中斜挎彎刀,好不英武。

秦月夜的臉突然沒來由地紅了,她趕緊借言語掩飾道:“範城主,怎麼不見我師妹同行?”

範書飄身躍下,方道:“葉姑娘她讓我轉告秦姑娘,說是六天後她必會趕至霸天城!”

“六天?”秦月夜失聲道。

範書歉然道:“我們曾設法尋找進入地下山莊之途徑,但終未成功,最後隻好設法鑿開石門,估計會花去四天時間,而從地下山莊到霸天城,可能會用兩天時間。”

秦月夜對於地下山莊的事並不關心,所以對葉飛飛舉動很是不解,但事已至此,隻好由她了。

……

牧野靜風找遍了偌大地下山莊的角角落落,並不時地用劍敲過石牆頂,結果仍是一無所獲,休說要找一個出口,就是找一個讓老鼠通過的洞口也不可能!

牧野靜風越來越覺得心煩氣躁!

終於,他再也無法容忍,倏然拔出“有情劍”來,向一根石柱奮力砍去。

石柱足有一尺見方,“有情劍”與它全力一撞,“當”地一聲,光芒四射!

牧野靜風心中怒火非但沒有消去,反而愈來愈旺!

一聲長嘯,他的身軀突然如一隻驚天之鵬般疾射而出,劍隨身走,縱橫飛舞,勁氣洶湧激蕩,充斥了他的身軀所經過的任何空間!

附近的幾盞燈再也經受不住無形劍氣的削割,紛紛熄滅!

牧野靜風的長嘯聲越來越高亢,到後來,已如同猛獸的嘶吼。

敏兒依著一扇石門,看著狂呼狂擊的牧野靜風,眼中滿懷痛苦神色。

驀地,“當”的一聲,牧野靜風的“有情劍”在猛掃石牆時,被生生震斷!

敏兒的心猛地一陣緊縮!

“有情劍”上所刻的百字劍訣是惟一對牧野靜風的邪惡之心有壓製作用的,敏兒對它頗為依重,心中希望能夠借它化去牧野靜風的邪惡之心,如今“有情劍”已折損於牧野靜風之手,敏兒心中頓時有異常失落之感。

牧野靜風一怔,複而狂笑一聲,一揚手,便將折斷了的“有情劍”飛擲而出。

“叮”的一聲,正射落於敏兒身前不到三尺遠的地方。

一代大俠穀風的“有情劍”便這麼折損了嗎?在這地下山莊之中,便等於是永遠地湮沒於塵世間!

一種莫名的思維促使敏兒走向這把業已折了的劍,彎下身來,然後拾起了這把曾力戰絕心的劍!

劍已隻剩下半截……

劍斷,便如英雄氣短一般,讓人嗟歎唏噓!

敏兒伸手去撫摸“有情劍”斷裂處,那是劍的傷口。

倏地,她“啊”的一聲輕呼,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一般。

猶自狂嘶不已的牧野靜風乍聞這驚呼聲,頓時寧靜下來,他疑惑道:“何事驚呼?”

敏兒道:“我的手被劍劃破了!”

牧野靜風冷哼一聲,道:“被劍劃了手,也值得如此大呼小叫嗎?”

敏兒已顧不上去計較他頗不友好的語氣了,她道:“但我並非被劍刃劃傷的,而是被劍尖劃傷的!”

“劍尖劃傷又如何?”牧野靜風的話中透著一股很不耐煩的怨氣。

話音剛落,他已驚呼道:“什麼?劍尖劃破的?有情劍不是已斷了半截嗎?又怎麼會被劍尖劃破?”

敏兒道:“所以我才奇怪!”頓了頓,她道:“這把劍居然有兩個劍尖!”

話剛說完,便聽得“呼”的一聲,風聲撲麵,眼前已多出一人——牧野靜風被敏兒驚人之語所吸引了。

一把劍又怎麼會有兩個劍尖?

未等敏兒開口,牧野靜風已一把奪過斷了的有情劍,借著微弱的光線,他仔細端詳著這把斷劍!

漸漸地,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了,喃喃自語道:“奇怪……奇怪……劍內又有劍尖……”

敏兒所說的沒錯,她的手的確被劍尖劃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子,而這一劍尖正是在“有情劍”斷裂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