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十一月了,但我還穿著一個月前的衣服,而且又髒又臭,上麵爬滿了小昆蟲。街上的人普遍穿上了大衣,有的人還戴了圍巾,我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他們對你就不免探頭探腦,意思是我身體很棒........或者是這個人瘋了,我慢慢的跑著步,裝作目不斜視。說真的,長時間不運動,冷不丁的又讓你重新開始,還真有點費力。
那個掛像沒事,我把它從土裏挖出來,拿到眼前來仔細端詳。它應該是什麼金屬做的,拎在手裏感覺挺沉,金黃色,我不能確定它是不是金子。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了,因為它的邊角處磨損的挺利害,穿過它的是一根牢固的繩子,那根繩子以前可能是白色,但現在已經是灰色了,我把它掛到脖子上去,蠻好。就這麼掛著吧!就象櫻子陪著我似的。
林子裏以前還挺熱鬧的,打獵的,來這裏找東西吃的,散步的,各種各樣。但現在怎麼這麼冷清了呢?我覺得這是一件怪事,後來才曉的,老爺們已經禁止人們以各種理由入內了,據他們說,林子已經被女王封給各位爵士老爺了——-呃,意思就是這裏現在成了私人領地。
我把衣服脫在地上,慢慢的滑到水裏去。哇噻,這麼冷,剛開始是冷,後來簡直就疼,我飛快的洗澡,一點情趣都沒有。洗完澡,抖抖衣服,回魯瑟蘭去。小桂子家門緊鎖,我問了幾個街坊,才知道小桂子也走掉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他的豬全部被聯盟充公,關於這一點,我沒搞清楚,是充了公他才走呢!還是走了以後充的公——難怪他沒來找我,我總是不忍心把他想的那麼壞。
村子裏也沒幾家人了,那些老爺們的家人已經把各家的房子和地都買掉了——用他定下的價錢,而且不準不賣。這件事是這樣的,女王號召各領主派出私人部隊支持國家,那些老爺們就提出要擴大領地麵積,否則哪有部隊和給養呢?女王權衡再三,答應了,這就是著名的“羊吃人”事件,這件事直接導致了灰穀後來的兵變,但現在還說不到那裏——我回到家,不出所料,珍妮不在家。她又不是我家的人,怎麼能說在家這種話呢!總而言之,她就是不在,不過她應該離開不久,家裏還很整潔,桌上甚至有冷菜冷飯。
我打開看了看,又是煮豬腳,奶奶的,就一輩子沒長進——她隻會做這一樣菜,哦,還會一個,煮白水魚,但是都不好吃。肚子不餓到什麼都吃的地步,我是沒本事去嚐試的。我把衣服全丟在門外,睡覺吧!我睡夠了那種草做的床,回到自己的床上去,就沒法子不感慨:奶奶的,連睡覺這種事,都可以分個三六九等。
倒下去時腦裏還東一個片斷,西一個片斷的,我還沒回過味來,就一下子被打到底下去了,黑甜一覺——直到第二天才醒,夢都沒做一個。我聽見外麵有人走來走去,似乎在做飯,弄的鍋碗瓢盤丁鈴鐺啷響聲一片。我驚的跳起來:“表姐回來了?”。但馬上就想起,表姐沒可能回來的,這肯定是那個瘋女人。珍妮看見我出來了,馬上說:”嘿,別傻站著,來幫我砍肉,你看這是什麼?馴鹿哎,我棒不棒?......“。她看我瞪著她不動,又罵說:”嘿,什麼眼神呐?沒看我忙的四腳朝天麼?“。
我不理她,自己出門洗臉去了,她追著我出來:“水老二,你怎麼啦?被關了二天就成了神仙啦?嘿,和你說話呢?”。
”這可不是你的家,你怎麼老在這,鄰居看見了,象怎麼回事?好象我真的和你成了一家人似的......“。
她一挑眉毛說:“我不管,孤兒一個,誰愛說啥說啥,而且你出去看看,你還有鄰居沒?”,她一麵說一麵進去了,在房間裏麵還喋喋不休:“我說這你這人,怎麼好賴不分?我就是想讓你進監獄去看看,那裏麵關的到底是些什麼人,而且我自己都是通緝犯,我還敢去保你?告訴你,沒做過牢的孩子永遠是孩子,隻有進去過了才長得大呢!.....“。
我沒接她話,自己洗臉。她又探了一個腦袋出來說:“那個養豬的,叫啥來的,哎,名字很怪,他走了,留了一封信給你,他去找過你,但是沒找著,你自己來看,我已經看過一遍了.....“。
我忍不住大吼說:“你看我的信?你憑什麼看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