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江述停下了笑聲，道：“大哥，彼此彼此。”說著，他的目光也銳利起來，徑直盯著麵前倨傲的男子，“你辦這一場酒宴，是想見自己的心上人吧？怎麼，看著她嫁給了我，與我休戚與共，是不是心裏很不是滋味？”
蘇卓凝心中一跳，努力忍住不發出任何聲音。
她立刻下意識去看江佑的反應，卻見那卓然淩冽的麵容分毫未動。
江佑隻是嘲弄一般冷冷回答道：“二弟，本宮剛剛就說過，你很有裝糊塗的本事。”
江述目光閃躲，卻仍在辯解，“你明明也親眼見到了。”
“本宮真的很好奇，這張臉縱然再像，是不是真的，難道二弟騙得了別人，還能騙得了你自己的心嗎？”江佑的語氣甚至帶了幾分憐憫，那傲然的麵容裏寫滿了不屑，“本宮原先也存了幾分懷疑，可現在，看見你王妃的反應——她絕不可能是凝兒。”
這一句話擲地有聲，仿佛能穿透那昏黃夜色，直接響在蘇卓凝的心頭。
蘇卓凝眼睛再一次酸澀，卻強忍著不落下淚來。
“她怎麼不是？”江述仿佛有些慌亂，卻極力克製，“她就是卓凝，你難道沒看見她的長相嗎？”
江佑冷哼一聲，一語道破玄機：“從她剛才緊張不語的神態，本宮就能看出來了。二弟，你何苦說謊？還是你根本在騙你自己？”
蘇卓凝心中一緊……確實，自己一直是不在任何人麵前露怯的。無論遇到任何問題，蘇卓凝總是很要強，要拿出自己的理智去冷靜推敲，並用最快的方式決斷解決。這是她一向的作風，卻沒想到江佑對自己的了解也這麼深，竟能從細節就看出來這許多。
江述見無力隱瞞，便也默認了王妃不是蘇卓凝，隻是氣不過仍要反唇相譏一番：“……她即便不是又如何？總好過大哥身邊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這八個字，倒是真的一針見血。
去苗疆之前，江述就立了柳成音為側妃，借機鞏固朝堂上的實力。現在又立自己的孿生姐姐為正妃，更是與苗疆也有了和親的聯係。
連白元徹這個敬王的兒子，雖無正妻，也都有姬妾無數，更不用計算那些尋花問柳的風流債了。
而江佑呢？他始終是一個人，以前是、現在更是。
……
江佑曾經的承諾，直到現在，蘇卓凝還清晰記得每一個字。
“我這一生，必然全心全意，隻愛一個人。”
“我隻願與你並肩去看這如畫江山。”
……
蘇卓凝頓時心如刀絞。
而江佑，隻是轉身拂袖欲走，卻在臨走時候又頓住腳步，同情般地語氣說道：“二弟，魚目豈能混珠？不過，你是該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了，免得一朝失去，後悔莫及。”
說罷，這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留下江述一人，怔在原地，半天也不能動彈。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