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另一種鑽探者(3 / 3)

在這裏,我做一點兒沒意思的補充。無論你怎麼仔細觀察,幼蟲在丟棄食物或是重新進食時,沒有任何液體滲出。這種情況我已經在講述卵蜂時描寫了,在這裏不再贅述。

夏初時分,它在侵占的住宅裏住了一年左右後,成蟲終於出現了。

在一個房間裏有這麼多的同伴,出來時應當是很有趣的。一個個蟲子都渴望得到自由,在陽光下歡舞著。它們會齊心協力地挖破屋頂,還是靠個人的力量呢?隻有通過觀察才能得出答案。

我事先用玻璃管代替了原先的蜂房,把每一窩蜂都轉移到短玻璃管裏。這些玻璃管用一個1厘米長的木塞當大門,用來阻礙蟲子們出來。

玻璃管裏的一窩瘦鬼,並沒有匆忙或者慌亂地一窩蜂地耗費力氣來挖大門。它們是有秩序地進行挖掘工作,開始時,隻有一個蟲子進行挖掘,用它的上顎尖細心地挖著,想要挖開一個可以容身的通道。可是,巷子太窄,無法轉身,挖掘工隻能倒退著回頭運送垃圾。對於這些身體瘦小的家夥們來說,這活兒簡直太辛苦了,進展也很緩慢,光挖一個小通道就要花費幾個小時。

如果幹活幹累了,就休息一會兒,挖掘者便離開工地,回到大夥兒中間。最靠近它的那個同伴會立即頂上去,繼續挖掘,直到第三個工人頂上去,第二個工人才休息。就這樣,它們進行車輪大戰,一個接著一個,既保證挖掘工作不停止,又能夠保證工地有足夠的空間,讓工人在那裏發揮自己的能力。其他的成員則在一旁安靜、耐心地等待。它們對衝出牢籠一點兒也不擔心,因為它們信心十足,隻要繼續努力,成功終究屬於它們。

在閑著無聊的時候,它們如何打發時間呢?有的把足放在嘴裏吮吮,有的用後腿蹭蹭翅膀,有的則跳跳舞來消除煩惱;還有幾個在做愛,不論是老是少,這是打發時間最愜意的方式。

想用做愛來打發時間,擁有這樣機會的幸運兒是屈指可數的。別的蟲子會無動於衷嗎?不是的,沒有辦法,隻是因為缺少伴侶。在這樣的居所,雌雄比例嚴重失調,雄性是寶貴的少數民族,有時甚至一個都沒有。

這種雄性的缺乏,以前的研究者也注意到了。“雄性似乎不為人所知。”這是布魯萊在文章中寫到的,他是在我隱居時唯一能給我啟示的人。對我來說,雄性的作用我是知道的,但它們的數量是如此少,以致我懷疑在這個比例失調的宮殿裏,它們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下麵的數據也同樣印證了我的擔心。

在我收集的 22 個三叉壁蜂的蟲繭裏,共住著 345 隻入侵者,其中,47 隻雄性,307 隻雌性。因此,每隻蟲繭裏平均有 16 隻雌性,雌雄的比例是 6∶1。不論它們侵占的是何種膜翅目昆蟲的繭子,大致都保持這樣一種比例不平衡的狀態。在棚簷石蜂的蟲繭裏,我發現還維持雌雄比 6∶1 ;在高牆石蜂的蟲繭裏,雌雄比為 15∶1。

這樣的數據很多,我沒有羅列完全,但這已經夠了,已經足以令人懷疑了。如此弱小的雄性,是否像其他蟲子一樣,一次性交就大傷元氣?

所以,在很多的時候,它們必須對雌性保持冷漠的狀態,或者幹脆拒絕做愛。可是,這樣不會斷子絕孫嗎?對此,我很難做出回答,這是難以回答的問題!

既然菊芭的塊莖是無性的,那為什麼又要有性別之分呢?為什麼要有兩種性別,而不是隻有一種?隻有一種性別,事情豈不更簡單了,尤其是發生蠢事的概率會小得多?在“銅赤色短尾小蜂”收尾之際,發現了這個重大的問題。銅赤色短尾小蜂,唉,這個冗長繁褥的詞語,我發誓,從此永遠再也不說它的正式名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