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露的笑容卻僵硬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驚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將軍...”
將軍?
寶兒轉過頭,果真見著亓炎晟站在不遠處,黑著臉,不由得尷尬笑笑。
“是你帶夫人出去的?”
亓炎晟的目光似鋒利的刀劍,割在小將身上,使得他渾身不住顫抖,“是...是小的。”
寶兒忙快步上前,擋在小將麵前,“不關他的事,是我想吃‘叫花雞’,才叫他帶我去找泥土,四處走走,也好去些煩悶!”
“來人!將那送野雞的人也押來,一並處置!”亓炎晟無半分心軟,若是遇到匈奴,後果不堪設想!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危險!
“不準去!”寶兒忙阻止,有些慌了,亓炎晟這次怕是認真了,“若是你要懲罰,就連我一起罰!”
“胡鬧!”亓炎晟瞪著寶兒,太陽穴不住跳動,胸口起伏不定,卻是氣極了。
寶兒緊抿著嘴唇,一臉倔強,堅定的看著他。
一高一矮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就這般兩眼相望,卻也互補相讓。
“那個…”小將鼓起勇氣,舉起手來,打斷二人。
“住嘴!”
亓炎晟與寶兒齊望過來,不悅道。
小將趕忙捂住嘴,眼神閃爍。
旁一眾將士驚訝不已,這還是那個嗜血、威武的大將軍嗎!不過也由此可見他對夫人的疼愛。
再看看那倔強的人兒,雖麵上一絲不苟,緊拽著袍子的手,仍能瞧出有些緊張。
卻也隻是緊張,並未有半分的害怕。
小將像是豁出去一般,撒開手,一股腦兒道出來,“將軍不好了,林子裏有一夥兒匈奴,像是在商議什麼陰謀!”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匈奴真是膽兒大,竟偷偷跑過邊際。
“知道危險,還一點不醒悟!”亓炎晟並未理會他說的,看向別處,這話卻是對寶兒說的。
寶兒沒再答話了,她也知道方才情況凶險,若是被發現了,光憑自己與小將兩人定是逃脫不了,就是附近巡邏的將士,因為未必來得及時。
“把夫人送回帳子!嚴加看守,不許出門半步!違者軍令處置!”
說完,袍子一揮,直往主帳,踏步而去。留下一幹人,大眼瞪小眼,這就完了?
寶兒也愣了愣,轉頭望了望他的背影,憤憤在地上跺了跺腳,扭頭進去了。
眾人見狀,紛紛散開,各就各位,各司其職。
隻留得小將一人跪在雪地,“將軍…夫人…還有我呢!”
主帳之內。
亓炎晟端坐高堂,右側是朱武,左側站著南宮,二人其後,依次站著些將士。除了南宮,個個身著盔甲,威風凜凜。
帳子正中間放在一張長長的桌案,上為一個簡易的地形圖。細砂堆積成沙丘,樹枝立而成林,彩旗插為雙方盤踞地。
“來的人不多,卻這般大膽的直入我方,莫不是有什麼籌碼,才敢如此放肆!”南宮直望著桌上邊角一小塊插在紅色標誌的沙丘。
“三日後,便是兩軍交戰之日,匈奴狡猾。怕是不會信我們缺乏糧草,潰不成軍,特前來打探!”一留著絡腮胡子大將拿了一黃色旗幟,插在沙丘上,這沙丘卻是代表我方糧草。
“不排斥這個可能!”亓炎晟站起身來,繞到大將對側,望著那黃色旗幟,“前些日子,故意放走了匈奴探子,卻是在糧草到來之前。此番再來,定是收到了什麼訊息!”
訊息?說白了,就是有奸細!
眾將相互望望,糧草大動,軍營上下誰人不知,這麼多人,想要找出這奸細,卻是不易。
“就是有奸細,也無礙!咱們已經不再處於之前那般困境。如今餐餐飽,將士們有著渾身使不完力氣,不比的那匈奴差!”
那大將豪邁道,自信滿滿,“知道咱們糧草充足,定會忌憚,咱們士氣大增,勢如破竹,打得他們落敗而歸!”
眾將點點頭,說得有道理,為何要懼怕他,如今已不再處於劣勢了,多年來與其交戰,哪次不是凱旋而歸!
“兵家大忌乃何?”亓炎晟神色未動,輕聲問道。
輕敵…
眾將心底回道,卻是不敢道出聲來,隻麵上那般自信與激動散盡。
“南宮!”亓炎晟抬頭望向他,問道:“若你是匈奴,麵對如此勁敵,當如何做?”
南宮思索一番,“絕不會沒有萬全之策就與之硬碰硬,必先攻其糧草!”
說著,上前將那黃色旗幟拔出來,丟擲一旁。那西沙因為旗幟的帶動,瞬間滑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