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附三歐洲寓言(5)(2 / 3)

晚上很遲的時候,詩人回來了,他去參加了一個音樂會,聽了一位傑出鋼琴家的演奏,而且還被這美妙的藝術所迷住了。這位音樂家在他的樂器上奏出驚人的豐富的調子:一會兒像滾珠似的水點,一會兒像合唱的啾鳴的小鳥,一會兒像吹過樅樹林的蕭蕭風聲。他覺得聽到自己的心在哭泣,但是和諧地哭泣,像一個女人美麗的聲音一樣。看樣子不僅是琴弦在發出聲音,還有它的弦柱,甚至它的梢和共鳴盤也在發出聲音。這是一次很驚人的演奏!雖然樂譜不容易演奏,但是弓很輕鬆地在弦上來回滑動著,像遊戲似的。你很可能以為任何人都可以拉它幾下子。

提琴似乎自己在發出聲音,弓也似乎自己在滑動——全部的音樂似乎就是這兩件東西所奏出來的,人們忘記了那位掌握它們和給與它們生命與靈魂的藝術家。人們把這位藝術家忘掉了,但是這位詩人記得他,寫下了他的名字,同時也寫下了他的感想:

“提琴和弓隻會吹噓自己的成就,這是多麼傻啊,然而我們人常常幹這種傻事——詩人、藝術家、科學發明家、將軍。我們表現得自高自大,而我們大家隻不過是上帝所演奏的樂器罷了,光榮應該屬於他!我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值得驕傲。”

是的,詩人寫下這樣的話,作為寓言把它寫下來了,並且把它題名為:藝術家和樂器。

“這是講給你聽的呀,太太!”當旁邊沒有別的人時候,筆這樣對墨水壺說,“你沒有聽到他在高聲朗誦我所寫下的東西麼?”

“是的,這就是我交給你,讓你所寫下的東西呀。”墨水壺說,“這正是對你自高自大的一種諷刺!別人挖苦你,你都不知道!我從心裏向你射出一箭——當然你是知道我是惡意的!”

“你這個墨水罐子!”筆說。

“你這根筆杆子!”墨水壺也說。

它們各自都相信自己回擊得很好,相信回擊得很實在,這種想法使它們感到愉快——它們可以抱著這種愉快的心情去睡覺,而它們也真睡著了。不過那位詩人並沒有睡去。他心裏湧出許多思想,像提琴的調子,像滾動的珠子,像吹過森林的蕭蕭風聲,他在這些思想中能夠觸覺到自己的心,能夠看到永恒造物主的一線光明。

真正的光榮是屬於那個寫就偉大詩篇的詩人!

聰明的捕鳥人

秋天來了,麥子熟了,這本來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但農夫們一直都高興不起來,原來有一群鳥經常出沒於麥田裏,偷吃麥子。農夫們忍無可忍便請了一個捕鳥高手放網捕鳥。

捕鳥人欣然同意,在麥田四周撒開了一張大網。由於各種鳥太多了,它們齊心協力把捕鳥人啄傷,捕鳥人一鬆手,奮力直追。在路上他碰到了一個行人。

“朋友,你那麼急到哪兒去?”行人問他。

“我要捉住那群鳥,它們把我的網帶走了。”捕鳥人回答道。

“你的理智在哪裏?”行人驚奇地問,“你沒看見它們飛到天上去了嗎?你是怎麼也捉不到的!”

“等著瞧吧!等著瞧吧!”捕鳥人說了兩句,又往前跑去了。

太陽下山時,鳥要找地方過夜了。

“我們飛到河邊去吧,”野鴨建議說,“河上有很多的蘆葦。”

“最好還是到香蕉樹林裏去過夜。”鸚鵡說。

“我們想到河邊去!我們要到河邊去!”其他的鳥大聲叫喊。

“我們要到香蕉樹林裏去,”另一些鳥爭著說。

“我們要到沼澤裏去。”還有一些鳥堅持說。

它們爭了好久,但怎麼也決定不下來,野鴨看到右麵有河,就往河裏飛;這時鸚鵡往左飛,要到香蕉林去;朱鷺往後飛,要到沼澤裏去。

鳥不齊心協力了,剛一鬆勁,大網重新壓住了它們,這時捕鳥人奔趕來,雙手一攏,大網一縮,鳥兒們就被捕鳥人全部捉住了,無一漏網。

放高利貸的人在天堂

一個放高利貸的人死掉了,去了天堂。這個人很想跟他一年前死去的叔叔見見麵。他開始在天堂上挨家挨戶找起來。

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出來問他:

“您找誰?”

“請問我的叔父在這兒嗎?”

“您的叔父是誰?”

“是某某先生。”

“不,先生,這兒沒有,您去敲那家的門試試。”

於是他又去敲另外一家的門。隻見裏麵走出一個胡子很長的先生。那先生問他:“您找誰?有什麼事?”

“我想打聽我的一個叔父,是一年前死的。”

“您的叔父是誰?”

“是某某人。”

“這裏沒有這麼個人。”

這樣,他一連敲了好幾家的門,還是打聽不到他的叔父在什麼地方,最後,他敲了一家的門,從裏麵走出個長著大尾巴的鬼魂,問他說:“您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