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下(七)(1 / 2)

卻說諸葛累次奪街亭不得,遂取婦人衣裝頭麵,叫司馬懿:“好漢,下城來!”司馬懿坐甲不出城,相拒半年。

有日,探事人告皇丈上邊,司馬懿急引眾官接入城,乃魏將皇丈張合。筵會半月。

一日,武侯引三千軍,輕弓短箭,善馬熟人,軍師素車一輛。令人罵司馬懿。有張合言:“爾乃魏之名將,諸葛罵您,眾官無人敢出?”司馬言曰:“諸葛無人可當。”張合帶酒,引軍三萬出城。司馬懿告:“太師老矣。”張合言:“奉聖旨來與諸葛搦戰。元帥不出,弱了魏家威風。”眾官勸不住,出與武侯對陣。武侯大敗。張合趕到數裏,見渡軍皆散。張合在軍前,武侯偃身回見。張合死在軍前。司馬相殺武侯,殿後有楊儀使計奪了街亭。司馬懿西北六十裏下寨,虎視街亭。

又相拒了數日,告軍師,有暗詔上邊。武侯看了,留薑維權了。軍師走馬入朝。至成都府,見帝言:“江南孫權死,孫亮為吳主,改建興元年。”諸葛奏帝,使上大夫伊籍將萬貫金珠赴江南吊喪,再言恐江吳作患。禦宴數日,辭帝東出劍關,再出祁山第五。軍師到街亭。

後說司馬懿升帳而坐,與眾官評議。元帥言:“自古及今,未曾見諸葛為帥,無計可料。”又數日,元帥師行離寨無三裏,見漢將周倉使木牛流馬運糧。使步陟將鄧文,引軍三千,奪木牛流馬十數隻。元帥令營內木匠拆開木牛流馬,覷長短高下、尺寸方圓,依法造數百餘隻,令人提木杵打一下。可行數步。司馬懿言曰:“諸葛木牛流馬,打一杵可行三百步,上路運糧,在寨內聽的聽的打不動,諸葛別有甚法?”

又數日,見護將三百軍赴寨前。周倉帶酒高叫元帥:“軍師交我下戰書來迎敵,見輸贏。不戰即合納降。爾為魏之名將,何為閉門不出?”元帥言:“周倉帶酒!”令左右人取酒與周倉吃,吃的大醉。司馬言:“多與金珠財寶。諸葛木牛流馬,打一杵可行三百餘步,我造木牛流馬,打一杵隻行數步。有甚法度,你說與我,我與你萬萬貫金珠,可受滿家富貴。”周倉笑曰:“軍師木牛流馬,提杵人皆念木牛流馬經。”又言:“打木牛流馬者,皆是我管。今夜入寨寫牛流馬經獻與元帥。”司馬大喜,與周倉三十貫金珠、兩疋好馬。“若周倉你寫來,交你富貴不可盡言。”

周倉去後,三日再來,司馬慌接,令左右人將來。周倉去了。司馬接看大驚,乃是武侯親筆寫來,言:

自古將材,無五人會造木牛流馬。爾為魏之名將,問我學木牛流馬經,後人豈不笑耳!”司馬碎其紙。

延熙十七年,少主詔宣諸葛,言西川大旱,濯錦江漲溢不可當。諸葛看江水漲溢,其意不祥。諸葛走馬入朝見帝。但內裏造成無用之物,賣於街市;藏庫金珠但與官員;內無用之物亦賣於街市,回買糧食。數日,糴米糧勿知其數,一半在帝都城,一半在定軍山,使知心人有見識的,把了定軍山。看濯錦江一口,名曰金沙口,兩壁岸相離十裏有餘,東西下萬丈長。軍師令人探金沙口,其水沒一丈深。軍師自思:今次出祁山,恐江吳賊人作患。五十處起爐,或銅或鐵,鑄長柱百條。銅鐵柱上有個大竅眼;又令石匠造石柱五百條;令鐵匠造一寸透大小索,打數百餘條。三件置造銅鐵石,可用五萬人,一發修造,一年半可了,安置了南北七裏闊,東西二十裏長,鐵鎖相串,名曰鐵鎖渠塘。南北兩岸,使軍二萬,名將四員,守把隘口。竊恐令軍馬入界。

軍師回益州成都府見少主,少主禦宴數日。軍師言:“今取關西口長安,複興大漢。”帝喜。酒帶半酣,諸葛忽然撲地,口鼻血出。帝大驚,文武急救起。諸葛奏曰:“老臣自出茅廬,四十餘年,與陛下征吳滅魏,使臣寸心萬段。”帝言:“休取關西,告軍師勾把界軍入成都府。”諸葛再奏:“此事不可,異日取笑史官。陛下效學堯舜禹湯,莫學桀紂之輩。倘失天下,萬代罵名。臣今年欲再取關西,不得不歸。”少主數次苦留諸葛,諸葛不肯。帝送上路。

又說武侯東出劍關,夫人辭軍師欲回。諸葛曰:“吾有一子懦弱,恐為官汙吾清名,有桑八百株,田五十頃,足為活計。”諸葛與夫人言別,東出祁山。

前後一百輛車,行數日,司馬懿知,伏軍忽起,軍師百輛車分為四麵,使魏軍不得近前。又數日,薑維引眾官接軍師入街亭。前後一月,下戰書幾度司馬出戰。諸葛又思,司馬屯軍塔下。半月餘,軍行衣甲衲襖不離身,多生瘡病。令薑維、楊儀劫寨,殺司馬懿五萬軍皆散。軍師言大雨降,急令人□□油衣傘。其大雨降日餘方止。

諸葛引軍三千,數員名將,下街亭私行。薑維道:“何意?”軍師附耳低言,說與薑維言:“我太歲大小運行。”軍師引手下三千軍離街亭約百裏,有一大樹,西見一莊,令人喚出一娘娘,當麵問:“此處屬那裏?”娘娘言:“祁山祁州鳳翔府,此乃是黃婆店。”又問今歲好大雨。娘娘言:“臥龍升天,豈無大雨?”娘娘又言:“官人勿罪。豈不聞君亡白帝,臣死黃婆?”軍師思,果有此言。又問西高山甚名?娘娘言:“秋風五丈原也。”言畢,娘娘化風而去,不知所在。

軍師軍屯於上。軍師自思:前者老婦所言,實為不祥。不曾放下心腸。又思司馬懿善能守待,真將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