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莊園。
鄭老太爺獨坐堂中,他形容憔悴,蒼鷹般銳利的眼中隱隱有幾分憂色。
“大意了,大意了。”
他喃喃自語道,“看來這魏聞真的是反了!渾兒都被他擒了去!這廝哪兒來的膽氣跟我鄭氏對著幹?”
“唉……若是渾兒出了什麼事兒,我定要魏家雞犬不留!”
鄭老太爺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老太爺!不好了老太爺!”
隻見一小廝連滾帶爬的闖入堂中,跪在地上,雙腿兀自瑟瑟發抖。
“又是何事?”
鄭老太爺臉色陰沉著,適才這小廝火急火燎的闖進來報信說鄭渾被擒,已經令他很是不悅了。
“外麵,外麵來了一夥馬賊!已經快殺進來了!莊裏剩下的人手不多,怕是抵擋不住了!快跑吧老太爺!”
那小廝哆哆嗦嗦的喊道。
鄭老太爺聞言,驚得目瞪口呆。
“馬賊?何時聽過中牟縣附近有馬賊?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殺到!”
忽而,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狠狠道:“狗奴才!剛才前來報信說鄭大人被擒的人,在哪兒!”
“小,小的不知道……好像是跟著莊裏的壯士一起前去搭救了……”
鄭老太爺聞言,竟閉上了眼睛,仿佛萬念俱灰一般。
他衝那小廝揮了揮手,輕聲道:“下去吧……”
“老太爺!您還是跑吧!賊子凶狠,怕是會害了您性命啊!”
鄭老太爺仿佛自嘲般的冷笑道:“哼……性命,我連鄭家這基業都保不住,還談什麼性命。”
他心中已然明了。
“這一手調虎離山,果然使得漂亮,咱們關心則亂,忙中出錯啊!”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似是對那小廝,又似是對自己說道。
“我聽到渾兒被魏聞的人擒住,竟沒有查探一下消息確切與否,便急著派人前去救援……失策!失策!”
鄭老太爺原本犀利的眼神,也失掉了精芒,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落寞。
若放在平時,這精明的老狐狸,恐怕不會上劉霄的當。
但……鄭渾下午回莊,便將魏家酒鋪門前發生的種種,都告訴了鄭老太爺。
鄭渾夜裏要去縣城,解決魏家這一大患,並且有可能將魏家釀酒古方弄到手。
這一切的一切,鄭老太爺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也曾懷疑過這其中是否會有詐。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早就已經將魏聞視作叛徒,將劉霄視作盟友。
原因無他,釀酒古方所能帶來的巨大利益,足以讓他失去理智。
“劉霄……我早該提防你……早該提放你!”
鄭老太爺仰天長歎,他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栽在這後生手裏。
“提防我?”
一群人魚貫而入,將這頗為寬敞的大廳擠得水泄不通。
為首之人,便是劉霄。
一襲青衫,一柄寶劍,一抹冷笑。
劉霄突兀的出現,沒有讓鄭老太爺太吃驚,後者已經理清了整件事情大致的來龍去脈。
“你,便是劉霄?”
“是我。”
“老夫鄭憂,中牟鄭氏家主。”
“中牟鄭氏?恐怕今夜過去,都將成為曆史。”
“劉大人,未免言之過早。老夫將死之人,即使將我擒住了,又有何用?別怪我沒提醒你,縣城中所有的軍士,隻聽我兒的號令!恐怕不多時,我兒便會聽到風聲趕回來!還有,我雖中了你這調虎離山之計,可莊中三百護院遲早會發現有詐,待他們回頭馳援,勝負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