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以北,黃河以南,有一山嶺橫亙,名曰北邙山。
曆史上有一句歌謠:帝非帝,王非王,千騎萬騎走北邙。
說的便是黨錮之禍爆發,張讓、段珪等人狗急跳牆,劫持少帝奔走北邙山。
山林間,似乎有數百人影閃動,人影皆是白衣白鎧,素白的天地籠罩之下,實在難以發現。
郭嘉定下了計策,劉霄立馬拍板,領周倉、裴元紹、典韋,輕騎前往北邙山。
郭嘉亦是耐不住寂寞,硬要隨行——這算是他出山第一計,萬萬不能有差錯。
中牟商會竭盡全力,至今也隻是購入了三百來匹戰馬,連同裴元紹舊部,堪堪湊足了五百人。
守株待兔。
用在這裏也是很貼切,劉霄隻希望一切皆按曆史流程,真能在此處救出帝駕。
五百輕騎星夜兼程,踏風帶雪,不過兩日便趕到此處。
為了不至於暴露這支奇兵,劉霄令眾弟兄隻吃帶來的幹糧,萬萬不可埋鍋造飯。
甚至,連營寨也不紮,尋得到山洞遮蔽風雪已算是好的了,更多的士兵,皆是露宿山林。
可,再大的風雪也吹不散這群悍卒的士氣。
劉霄此刻正在一處山洞之中,郭嘉、典韋、周倉、裴元紹皆圍坐一旁。
“與石頭他們聯係上了沒?”
劉霄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嘴裏也說著“石頭”。
周倉回道:“派出去的弟兄很機靈,已經聯係上了石頭,洛陽方麵一有消息,石頭便會派人前來通知。”
劉霄點了點頭道:“辛苦眾弟兄了……現下這洛陽城,看似平淡,實則暗流湧動,恐怕異變突生來不及反應……咱們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郭嘉接口道:“主公放心,距離靈帝駕崩已經半月了,朝廷中越是安穩,嘉便越覺得此行大有可為!”
裴元紹在一旁憨笑著,亦是安慰劉霄道:“是啊主公!郭先生如此有把握,咱們以逸待勞,不愁救不出小皇帝!”
這身長近一丈的大漢,不知為何,對郭嘉頗為服氣。
劉霄笑著道:“那老裴,你估計咱們還得等多久?”
裴元紹一時語塞,躊躇道:“嘿嘿……主公何苦為難老裴這個大字不識的粗人?不如聽聽周大哥的意見。”
周倉聞言,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劉霄見這二人推來推去,忍俊不禁。
他頓了頓,接著對郭嘉道:“奉孝怎麼看?”
郭嘉輕撫鼻翼,略一沉吟。
摸鼻子代表在思考,這一點他竟又與劉霄不謀而合。
“兩日。”
郭嘉伸出了兩根手指,頗為自信道。
劉霄搖了搖頭道:“今夜!”
他的嘴角竟帶著一絲玩味,接著道:“奉孝,可敢一賭?”。
郭嘉有些詫異——為何劉霄適才還是一副擔憂的樣子,此刻竟便得胸有成竹?
他皺眉道:“主公此言,恐怕有些托大了,即使是今夜真有大事發生,奉孝亦是不服的。不能算作主公贏……運氣而已。”
劉霄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緩緩道:“運氣亦是實力的一部分,奉孝莫非不敢賭?”
他眉頭一挑,又道:“過了今夜,便算奉孝贏!賭注,十壇魏家老酒!”
郭嘉一陣躊躇,十壇美酒的誘惑力不可謂不大。
半晌,他又弱弱的道:“若是……若是主公贏了,又當如何?”
劉霄狡黠一笑,“若是我僥幸贏了……那麼奉孝需得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郭嘉追問道。
劉霄賣了個關子,“到時候再說,反正不難做到,可好?”
郭嘉又是一陣猶豫。
一旁裴元紹看的著急,朗聲道:“郭先生!你便答應下來吧!輸便輸,又能如何?若是贏了主公,那十壇子美酒的滋味……嘖嘖。”
這大老粗在身旁這麼一攙和,郭嘉似是下定決心,咬牙道:“好!賭編賭!看是主公的運氣好,還是我郭嘉的運氣好!”
劉霄朗聲大笑,連道三聲:“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