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望了那男子一眼答道:“楊柳枝,芳菲節。可恨年年贈離別。一夜隨風呼抱秋,縱使君來豈堪折。”說完,便似躲債似地飛奔回後廂房。那藍衣男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後就走了。
“哎呀!看樣子,這個牡丹和那個男人關係非淺呀!”李玉朔看著場內兀自說。
“小媛媛!你說……好嘛!不叫小媛媛就不叫小媛媛。”李玉朔扁扁嘴:“小媛媛!我們趁現在去找那牡丹好了。”
不動?
“小媛媛!小媛媛!小媛媛!”
坐在旁邊的白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望著白玉媛的背影李玉朔暗自偷笑。嘻!請將不如激將。
紅月樓果然是有名的窯子,幾乎每間房都客滿。數不盡的鶯聲燕語從那禁閉的廂房之中溢出,還穿插著讓人臉紅心跳有規律的嘎吱聲。隻是對急於尋找牡丹的白玉媛和李玉朔二人來說,那些都隻不過是些多餘的噪音罷了,起不了任何遐想的作用。
“哈!找到了!那女子就是牡丹!”李玉朔興奮地指著凝花沉思的粉妝。她更愁了。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裏,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牡丹姑娘!”
愁顏中斷,凝花的俏臉倏地抬頭。
“請問姑娘什麼是愛?”
“愛?愛是苦澀,是掙紮,是脫離世俗,無視一切禮教為條件的易碎品。”俏臉變得深沉了些。思緒飄遠,像是在說給他們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她的答案怎麼與月老跟她講的不一樣?愛情不是甜蜜的嗎?難道隻是月老想牽線搭橋誘她上鉤的一個幌子?
“怎樣才能找到真愛?”
“愛是內心發出的一種不可支配的力量,有的人遇得上,有的人,苦苦尋覓一輩子也找不著。真愛的滋味如何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若是門當戶對,階級相等,或許會是甜蜜的,否則,隻會徒增傷感和遺憾。我勸你無須強求。”俏臉擠出一絲不自然的微笑。那笑是苦澀的,正如她的愛情般。一切無須強求啊!
“這個是什麼意思?”李玉朔拿出春宮圖。
“你們要學這個?!”愁似海的眼露出驚訝,“這個並不是真愛的必要條件。”
“隻要是有點聯係,那就行!”李玉朔說。
牡丹歎了一口氣說:“那好吧!牆那邊有個花盆,看到了沒有?把它移開就可以看到你想看、想學的東西。”頭一次見到有人上妓院學做愛,真不知該驚訝、好笑、還是尖叫著變態,找老鴇趕他們出去。
移開花盆就行了?真的假的?李玉朔半信半疑地走到牆的另一頭,把栽種蝴蝶蘭的一盆花移到了一邊,露出半個五花磚大小的孔來,隨之而來的便是走廊上聽見的那些噪音。
“這……這……”李玉朔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仔細看他們的姿勢。”說罷,牡丹就掩嘴走了。估計是在偷笑。
“小媛媛!你過來看看。”說著還拿出春宮圖作對比。
小孔的另一頭,一女子正衣衫不整地趴在一肥油裹身的男子身上。那男子正是他們先前在平安客棧裏見到的大談牡丹的其中之一。突然,那男子起身把那女子放到桌上,那女子兩腳蹺起夾住他的腰,呈倒掛金鉤的姿勢。讓孔這邊的兩人驚歎不已。
“哇!小媛媛你看到沒有?他們的姿勢簡直跟上了梁的猴子沒什麼區別。”
“哇哇哇!你看你看!他們動作那麼快,不怕把衣服扯破嗎?”李玉朔拉著白玉媛驚叫。
真是孔那邊淫聲浪笑;孔這邊哇哇大叫。
“耶?他們換姿勢了?那男人拉著那女人的腳幹什麼?”李玉朔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翻著手中的春宮圖參考。
“哦!原來那叫‘老農推車’。”李玉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白玉媛的眉頭是愈皺愈緊。他們待會兒也要照做嗎?晃得這麼厲害,腿會不會斷掉?
“小媛媛,我看我們還是找個最簡單的做做就可以了。”這些都是高難度動作,不適合他們這些初學者。
“哎呀!那女人叫得會不會太大聲了點,很痛嗎?”李玉朔一臉納悶地貼近看。
不知是湊巧還是怎的,那男人的視線正好與李玉朔的眼睛對上,大驚之下,他那雄壯之物變軟得如一灘爛泥,臉色鬱卒得發綠。那女子見狀,瞥過臉來,頓時尖叫聲差點把屋頂給掀翻了。孔那頭一陣兵荒馬亂,兩個人急急忙忙找衣服套好,到是孔的這頭,氣定神閑,如看戲般。
李玉朔的臉還是這麼貼著小孔,也不縮回來。直到老鴇出現在院中,才急急忙忙拉著白玉媛逃跑。從此他們二人成為紅月樓的拒絕往來戶,上了所有妓院的黑名單。
平安客棧內,白玉媛與李玉朔正在研究哪種姿勢最簡單,最適合他們做。
紙頁翻動,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小人互相糾纏,他們的額際就隱隱作痛。幹什麼搞這麼多花樣?就沒有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