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在長安城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其實賀蘭敏之回到府中後,想了一想,忽然也想到了後果,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
他的幕僚全抓起來了,剩下的仆役替他打架可以,出謀劃策,怎麼可能?站在他麵前,倒有一些親信,可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一個個也感到奇怪,其實說起來,幾次事情,終南山的不算,比如弘文館,誰對誰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事情一演變,就不是那麼回事。再比如這一次到許家鬧事,雖然過了頭,也不過打傷了許家幾個下人,但事情一變,雖將太子氣得吐血而昏,連他們這些粗人都覺得反而有可能,主子更危機重重。
臉上神情各種各樣,賀蘭敏之氣得要死,恨恨地說道:“給我滾,給我滾,我養了一群酒囊飯袋了!”
將一群人攆下去,可他自己越想越心寒。以前不是沒有與太子交過鋒,甚至刻意用楊家小娘子氣太子,這個病太子隻是憤怒地一揮衣袖離開了,也沒有反抗的啥,甚至在他姨父姨母前都沒有辨解一句。
但前從一個多月前大病了一場後,整個人變了,自己開始從明虧吃到暗虧,處處吃虧。走到這一步,一大半倒是這個太子有意無意推動的。
賀蘭敏之都覺得不對了,許敬宗在府上聽到這個消息,更想到了許多事情。
聽到最後,扶著茶杯的手,不由地顫抖起來,使茶杯蓋子與茶杯發出輕微的撞擊聲。聽完了,說道:“下去吧,將小郎君喊來。”
“是,”仆人退下去,一會兒許彥伯走過來。
許敬宗又抄起雞毛帚兒狠揍。
許彥伯不甘心地說道:“祖父大人,孫兒又哪裏做錯了。”
“許家就要被你害苦了。”
“祖父大人,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孫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句話點醒了許敬宗,光打也不是事,說到底,還是為了許家這個孫子好。再說了,自己也有一些過錯,當初如果不是不看好這個太子,刻意提醒了一句,未必有這些事情發生。
“你坐下來。”許敬宗讓許彥伯坐下來,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祖父大人,你是說整件事是太子授意安排的?”
“不是,如果那樣,那個許越表演得沒有那麼自然。不過太子那麼快就反應,並趕了過來,說明他對事情早在預料之中。至少侍衛找武敏之府中的仆役麻煩,是他授意指使的。”賀蘭敏之完了,因此許敬宗直呼其名,又說道:“可怕就在這一點,這種算計能力,某都寒心哪。”
說到這裏,他手再次抖了起來。
錯了,自己這一回真錯了。自從太子大病後,人整個變了,每當自己以為看透了他的時候,又有新的舉動,讓自己害怕寒心。如果自己這個孫子不招惑他,憑借太子少師的身份,也許是一件好事。
但那天的交談,這個太子在防著自己,有戒意了!而太子越讓人吃驚,這種戒意造成的後果就越大。
這一回他都將李威想高了些。計策是好計策,也不全部是好處,至少李治聽到後,這樣的逼迫,多少有些不悅。但這一次事件,卻逼迫了李治與武則天快刀斬亂麻,將此事處理,甚至為了平民憤,兵怨,不得不將賀蘭敏之處死。而且,好處不止這些,給其他人的震懾,才是最大的好處。
可整個計劃大多是狄仁傑謀劃的。論害人的本領,狄仁傑不及許敬宗。論智慧,嗯哼,縱然許敬宗也不錯了,離狄仁傑嘛,還差那麼一籌。那可是後來與武則天掰手腕的大牛級別人物,掰得武則天入在穀中,還對他高興無比。當然,現在的狄仁傑也有缺陷,高層官場生活終究是少了一些。否則以他的智慧,一門心思用在害人上,對付許敬宗,更容易!
許敬宗也不簡單,通過一些事,就猜出狄仁與李威的一些安排。但猜測到的東西越多,越是膽戰心驚。
“祖父大人,那個許越膽也大,竟敢怦擊皇上與皇後。”許彥伯小心地說道。
“那又如何?他本來就是拱衛東宮的侍衛,終南山血戰出來的,對主子忠心。陛下不知道罷了,知道了非得對他進行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