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去紈絝吧(1 / 2)

真說起來,冒頓青年時所處的環境還不如自己。頭曼單於欲立所寵闕氏之子,將冒頓派往月氏為質,可隨著又發兵攻打月氏!差一點讓月氏做掉了冒頓。

幸好他得到消息,盜了一匹馬逃回來了,然後統帥萬騎,製造成出一種鳴嘀的響箭,規定鳴嘀所射而不悉射者斬。於是射自己的寶馬,射自己的愛妻。那可真射。於是成鐵軍,射老爸了。

現在羽林軍親衛很類似,在許府與賀蘭敏之對峙,然後毫不猶豫地闖入賀蘭敏之府上。李威說了一聲“殺!”立即真殺人。

他立即說道:“姚君,怎麼能如此說。中間有區別的。冒頓之事,那可是在千裏大漠上,許多地域荒無人煙,就是祖皇太宗,亦是多年征戰,手下的嫡係……父皇與皇後勤政愛民,衝擊武敏之,那是他作惡多端,可是……”

殺賀蘭敏之府上仆役,親衛倒能做出,甚至隻要李威下令斬殺武敏之,都會有衝動的士兵聽從,可謀反去殺一殺李治與武則天,試試看,有沒有士兵聽從?

“殿下,陛下也會知道的,可終將殿下調到東都,放心一點。”

“調就調吧,”李威心中反而坦然下來。真不行,就跑路,況且現在自己又有狄仁傑、魏元忠等人出謀劃策,未必有那麼糟糕。這是自己,先知後覺,估計原來的太子活在世上,也許楊家小娘子糟蹋了,這些個大臣屁都不放一聲。而父親呢,為了“皇家臉麵”,恐怕同樣也不會吭一聲。這才是糟糕透頂!

“殿下,東都一行,卻是關健,”姚元崇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又道:“並且殿下昨天揭掉了一層麵紗。”

“什麼麵紗?”

“也就是你與戴相公的一番談論。”

“那倒是孤錯了,改天孤向他陪個罪兒。”別小看了這件事,狄仁傑仔細分析過了,牽涉的東西多,甚至幾年前的魏國夫人,在裏麵都有著影響。嚴格說,都是皇家內部的事。戴至德他們確實有苦難言兒。

“殿下,道不道歉,殿下話已經說出來了。殿下所說的東宮體係,”說到這裏姚元崇嗬嗬一樂,又道:“這個體係要分兩套機製,一套是在明處,朝廷的任職,對官員是一種獎勵,對太子確實一種學習的榜樣與督促。前者的作用更甚於後者。戴相公此些官員就是這類人。這些官員倒不是太子的屬下。殿下昨天的話,有些偏頗了。另外太子的交遊,這些人亦是朋友,也是親信。比如狄法曹,或者臣等。再比如內宮的江碧兒娘子。這些人才是殿下真正的屬下。陛下也從這個過程中走來的。隻要殿下做得不過份,陛下反而會欣賞。”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下李威的臉色。

臉色很平靜,秋水無波似的。可這樣,卻有另一番從容不迫的華貴之氣。

心想,這才是太子嘛,先前的太子是好,可終是架子低了些。

這是一個事實,本來一個小講師,有何架子可言,雖然對人親近,卻失去了上位者的威嚴。在太子位子上呆得久了,漸漸地也在脫變。特別這一次,脫變厲害得很。

繼續說道:“但也不是沒有好處。陛下與太子是特例。陛下的龍體一直欠安,可是年富春秋。殿下呢,漸漸及冠了,在民間,現在又在親衛中,甚至在官員中,都有很高的威望。如果陛下與殿下因為產生嫌疑,對國家對百姓都是不利的。索性揭開得好,讓陛下與殿下以後反思。可當著那麼多的人麵說出來,甚至有可能載於史冊……”

這等於是潛規則,卻是不能曝光的。

然而李威大炮一響,一下子說出來了。

其實說到底,是原來太子留下的底子太薄了,惹下了一大堆麻煩,甚至留下的身體都是一個病癆鬼,就是李承乾,還有三五個小人,在身邊出謀劃策,還有一個牛哄哄的候君集,死撐到底。

收攏了四個牛人,最少有三個是牛氣衝天,可那是以後,現在不行,一個小法曹,一個小太學士,其他兩個人呢,純白丁!小法曹,還回到了並州了。

在這個位置上看似風光,卻隨時能掉下懸崖,心中卻是很焦急的。受了刺激了,什麼也不管了,大炮轟轟隆隆,放了幾下。

李威忽然笑了,說:“姚君,昨天說的那番話雖然不好,可孤很暢快。”

憋悶得要死,處處在製約,放了一些,心中是鬆快了一些。

姚元崇也讓他這一句話逗樂了。

太子性情中人,這個好啊。而且能說這句話,也將他與西門翀當自己人了。心裏麵暖暖的,特舒服。那麼既然投靠了太子,我們這些人就來替他補漏拾遺吧!

“雖然,可殿下,作為儲君,這種製約是必然的。既然若幹年後,殿下得承大寶,作為人君,也不能為所欲為,隋煬帝之鑒並不遙遠。”

“此,孤倒不會的。”

“正是,當時狄法曹一直對殿下觀望,看到殿下親耕壟畝,那一刻明知前麵刀山火海,狄法曹也跳了下來,正是因為殿下仁愛也!”

“狄君高義!”李威肅然起敬了。

姚元崇與西門翀對視一眼,雖然自己四人為太子絞盡腦汁了,可能得到太子如此看重,也是值得了。士為知己者死,大約亦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