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劍很高興,他喜歡的張忠叔叔當了爸爸。她擔心張忠會反悔,於是,立即答道:“可以,可以。我正盼著張忠叔叔能當我爸爸呢!”
“那你說說,你為什麼願意讓張忠叔叔當你的爸爸呢!”張忠故意問。
“可以多一個人幫助我啊!”華劍直率地說。
“你這個小丫頭!太精明了。走,爸爸帶你回家。”張忠說著,用力地蹬著自行車,朝著公安局家屬院的方向駛去。
回到家,還沒進到屋裏,華劍就聽到了華武“咯咯咯”的笑聲。
華劍好奇,立即奔進屋裏,很意外地看到了洪爺,她搶著跟洪爺打招呼。“洪爺爺好!”
“好。小劍回來啦!華武,你姐姐回來嘍!”洪爺對華武說。
原來洪爺在給華劍的弟弟華武變魔術。床上放了三隻飯碗,洪爺做了三個紙團,分別放在床上,然後用碗扣上。可是,眨眼的工夫,三個紙團都跑到了一個碗裏。華武沒看出來,蹬著大眼睛仔細地看,小手還不時地到碗裏去摸摸,好像在問:“哪去了?怎麼沒了?”
洪爺就這樣變了一個魔術,再變另一個魔術。後來,直到再次逗得華武哈哈大笑。
就在洪爺給華武變魔術、華劍寫作業的時候,張忠已經做好了飯菜端上來。“洪爺,讓孩子們吃飯吧!我去醫院給大嫂送飯去。”
“張忠,辛苦你了!”洪爺說。
“沒說的,洪爺,誰家還不有點事呢!”張忠說著,擺好了碗筷。
孩子們吃飯的時候,張忠已經出發,走在了去醫院的路上。
高敏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朝著牆,正在暗自流淚。
這個時候,門開了,張忠拿著飯盒走了進來。“嫂子,開飯啦!”
高敏轉過頭,看到了拿著飯盒的張忠,驚訝地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到了吃飯時間,我不能讓嫂子餓著啊!”張忠說。
“給你添了太多的麻煩,我心裏已經過意不去了。”高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嫂子,來,先吃飯。嚐嚐我熬的粥。”張忠說著打開了飯盒,一股飯香撲鼻而來。
高敏看著飯盒裏的粥,卻難以下咽。張忠看出了高敏的擔憂,他說:“嫂子,孩子們的事你放心吧!洪爺在家裏帶華武玩呢!華劍也放學了,華文在家也很乖,估計華大哥的案子也該有些進展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洪爺說要把華大哥找回來呢!”
“那樣不行。跟洪爺說,還是等華龍破了案再讓他回來吧!否則,他就是回來了也不會安心的,你還不知道他那脾氣!”高敏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了華龍的工作。
“嫂子,既然這樣,你就應該吃飯,爭取早點恢複體力,照顧孩子、照顧家,免得華大哥分心,對吧?還是趁熱把飯吃了吧!”
“讓你費心了。”高敏接過了飯盒,邊吃邊流淚。
張忠悄悄地離開了病房,來到住院部樓下的自行車棚,打開自行車鎖,騎上車子,駛進了暮色中……
今天是星期天,華劍不上學。她帶著華武玩了一個早晨。
張忠幫忙做了早飯,他端著飯進來,喊道:“孩子們,快點吃飯了。”
“謝謝張忠叔叔!”華劍說。
“華劍你昨天跟我叫啥?”張忠笑著問。
“叫爸爸。”華劍頑皮地笑著說。
“那怎麼還叫叔叔啊?”張忠邊擺碗筷邊說。
“我怕我跟您叫了爸爸,華文和華武他們不高興呢!所以就沒叫。”
“你這個小孩子啊,腦子裏的想法就是多,考慮還挺全麵。如果弟弟妹妹願意那樣叫,我都不反對。”張忠說。
“我們都要叫,張忠爸——爸!”華文喊著。
“小丫頭,太頑皮啦!”張忠摸著孩子們的頭,笑著說。
“張忠叔叔您也吃飯吧!”華劍說。
“剛說完,又忘了。這個華劍。”張忠責備道。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華劍,你照顧好弟弟妹妹,叔叔還有點事要辦,先回去一趟,中午之前我就回來。”
“行,叔叔,您快忙吧!”華劍一邊把碗遞給華文一邊說。
“孩子們,乖啊,等叔叔回來。”張忠囑咐著,然後走了出去。
小弟華武已經幾天沒看到媽媽高敏了,早晨吃過飯他就開始哭鬧,“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媽在醫院呢!聽話啊,小弟,過兩天媽就回來了。”華劍和華文勸著華武。
“我不,我就要媽媽!”華武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誰勸都不聽。
“那你等一會兒,張忠叔叔回來的時候,讓叔叔帶咱們去。”華劍把華武抱了起來。
“不,不,我要媽媽!”華武用小拳頭打著華劍的臉,這還不算,又伸手撕扯華劍的頭發,把華劍疼得直咧嘴。
“華武,你想幹什麼?”華劍氣得喊了起來。
華武一聽,索性在華劍懷裏連蹬帶踹,華劍不得已把他放了下來。
這下,華武更得施展了。他坐在了地上,邊伸胳膊邊伸腿地嚎叫起來,一臉的眼淚和鼻涕都抹到了一起,華劍和華文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華文不願意看華武在家鬧騰,出門找小朋友們玩去了。屋子裏隻剩下了華劍和華武。
華武仍然在哭鬧著,華劍看著很心煩。
“行了,你別再鬧了。姐姐帶你去找媽媽!”華劍終於下決心說道。
華武雖然小,但他明白這樣一陣哭鬧的結果,姐姐已經同意帶他去找媽媽了,所以,立即停止了哭鬧。他乖乖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聽憑華劍拿著毛巾把他的小臉擦幹淨,然後穿上衣服,跟著華劍出了家門。
利民市第一醫院離公安局家屬院不是很遠,華劍帶著華武沒走多久,就來到了醫院的住院部。華劍對華武說:“媽媽就在這裏住院。一會兒進去的時候,你要聽話,別鬧。聽見了嗎?”
“嗯。”華武點頭說。
利民醫院的木質樓梯很陡,華武太小,小腿邁不上去,華劍隻好背著華武上樓。華武很沉,他穿著很厚的衣服,趴在華劍的後背上,讓華劍感覺後背似乎背負著一個大鉛墜子一樣。每走上一層,華劍都要扶著樓梯歇一會兒,她一直在咬牙堅持著。可是,當華劍走到最後一個樓梯的時候,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這時,華武從她的後背上挺了起來,這樣一來,華劍的重心就朝後麵仰,當華劍往後仰的時候,她托著華武的手也不自覺地鬆開了,華武沒摟住華劍的脖子,整個人像個皮球一樣滾下了樓梯。
當下一層的樓梯拐角處傳來華武號啕大哭的聲音時,華劍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她嚇得雙腿已經邁不動步子了,更顧不上跑下樓梯到拐角處把弟弟華武抱起來,隻是急得站在樓梯口那裏大聲地哭。哭聲引來了圍觀的人們,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華劍畢竟還是懂事的孩子,當她看到有人圍上來的時候,趕忙跑下了樓梯。還沒等她跑到樓梯的拐角處,這時候,一個解放軍戰士走上來,將華武從地上抱了起來,哄著華武說:“小弟弟,不要哭,你是誰家的孩子?”
“她……”華武一邊哭一邊指著華劍。
戰士順著華武指的方向抬頭看到了仍在發呆的華劍,說:“小妹妹,別哭,弟弟沒事,帶他回家吧!”
華劍接過華武,感激地說:“謝謝解放軍叔叔!”
她注意到這個做好事的解放軍叔叔長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眼睫毛很長。華劍相信無論到什麼時候她都不會忘記這雙眼睛。
“華武,咱們回家吧!過兩天,姐姐再帶你找媽媽去。”華劍不希望媽媽看到他們姐弟的樣子,免得媽媽傷心。
在背著華武回家的路上,華劍還在後悔一件事,怎麼就忘記問那個解放軍叔叔的名字了呢?
華劍背著華武回到家裏,洪爺和張忠還沒過來。華劍知道,洪爺和張忠叔叔每天工作其實很忙,省出時間來幫他們已經很不容易,自己應該多做點事,幫他們減輕一些負擔。她要學會做飯,這是華劍最渴望做好的一件事。
“弟弟乖,姐姐要給你做飯吃。”華劍哄著華武,給他找來了一本小人書,看到華武入迷地看著小人書,華劍放心地去了廚房。她拿開了水缸蓋子,卻發現缸裏已經沒有水了。
“沒水了怎麼做飯呢?”華劍自言自語。
她找到了家裏的兩隻水桶,還有那根大扁擔。扁擔太長了,比她的個子高出很多。兩邊的鉤子太遠,她的兩隻胳膊伸平了剛剛能夠到,這樣的大水桶,我能挑回來水嗎?華劍的眉頭皺了個大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