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小二在家裏等著華龍被炸死的好消息,可是出乎預料,華龍卻安然無恙。這讓賈小二氣憤,他罵著幫他辦事的陳大孩:“你們都他媽的幹啥吃的?連個人都弄不死。”
“二哥,我們做得很利索。誰曾想就是那一陣華龍下車了。”陳大孩很委屈。
“不是告訴你們把時間定到華龍外出的時候嗎?”賈小二說。
“就是外出的時候,也不能保證他不下車啊!”陳大孩解釋著。
“一幫廢物!”賈小二罵著,揮手讓陳大孩滾蛋。
陳大孩從賈小二的屋子裏出來,習慣性地縮了縮脖子。回頭朝著賈小二的家罵了一句:“牛什麼呀!老子早就不想跟你幹了。”轉身上了自己的吉普車,一溜煙開走了。
沒炸死華龍,賈小二不甘心,他決定親自出手。
華龍和華劍在清明節那天晚上回來後,連夜去了市局,華劍跟張忠彙報了案情,引起了張忠的重視和警惕。他帶著華劍和張軍,直奔出事現場,直到天亮才返回了公安局。
這幾天,雖然一切都很平靜,華龍正常上下班除了司機接送外,張忠暗中派張軍保護華龍。張忠說:“張軍,要是華局長出了什麼事,我第一個拿你是問。”
張軍說:“我會時刻注意的。”
這一天,華龍接到省廳電話,省裏要召開一個重要會議,要求一把手參加。因會議時間定在了十點,華龍決定早晨先到辦公室批閱幾個文件再動身,誰知,就在華龍走出大樓準備上車的時候,一隻烏黑的槍口從暗處伸向了華龍。
張忠知道華龍要去開會,他在辦公室的窗口處向外麵一望的瞬間,突然發現了躲在暗處舉著槍的賈小二。張忠知道,這個時候去攔華龍已經來不及了,時間緊迫得不容張忠去思考,他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賈小二。就在賈小二準備襲擊華龍的一瞬間,張忠果斷地開槍,賈小二應聲跌倒在地。
華龍剛剛抬腿要上車,聽到了槍聲立即轉過身,他看到了跌倒在地的賈小二,立即明白了原因。
張忠從樓上跑下來,張軍也跟了出來。
“把他給我銬起來。”張忠命令道。
張軍上前給賈小二帶上了手銬。賈小二疼得連喊帶叫,引來了圍觀的人群。“立即送他去醫院!”張忠看著地上的血,知道賈小二傷得不輕,但是張忠心裏有數,他沒往要害處打。
華龍讓張忠先去給賈小二治傷,等他從省廳回來再說。
華龍坐車走了,賈小二被送到了醫院。醫生診斷,賈小二的膝蓋粉碎性骨折,需要立即動手術。
公安局門前這麼大的舉動,想瞞是瞞不住的。不長時間,賈明就知道了。當他聽說張忠朝賈小二開槍的時候,心中憤怒到了極點。他強壓著怒火給王蘭子打了電話,畢竟賈小二是她的兒子,遲早要知道的事,還不如現在就告訴王蘭子。
王蘭子到醫院的時候,賈明正跟張忠辯論。
“你為什麼開槍打我的兒子?”賈明質問道。
“賈小二企圖行凶,如果不是我及時地阻止他,就會釀成大罪。”張忠覺得,賈明你憑什麼朝我大喊大叫,如果不是你這個當爹的驕縱,賈小二根本不會有今天。
“什麼大罪?你說。”賈明刨根問底,完全不顧忌自己的身份。
還沒等張忠回答,王蘭子徑直闖了進來。
“小二在哪兒?我的兒啊!”王蘭子的情緒顯然已經失控。
“別問我,你問他吧!”賈明指著張忠。
王蘭子立即醒悟過來,賈小二受傷一定跟張忠有關。
“你說,你把我兒子怎麼了?”王蘭子雙手叉腰,嗓門很大。
張忠認識王蘭子,也耳聞過一些以前華龍家在家屬院裏被王蘭子欺負的事,他不想跟王蘭子對話,準備回局裏等華龍回來。
哪知道王蘭子豈肯輕易放他走?她拽住了張忠的胳膊,揚起手就撓張忠的臉,張忠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用力甩開了王蘭子的胳膊,就從醫院裏跑了出來。後麵傳來王蘭子的嚎叫聲:“我的兒啊,你好命苦啊!”
王蘭子在醫院嚎叫的時候,華龍在省廳開會也是心神不寧。
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件,讓他心裏疑慮重重。這些事件的矛頭很顯然都是朝著他來的。與他有這麼大仇恨的除了賈小二之外,就是原來送到大西北的幾個人。那些人回來後,都在自食其力,隻有賈小二始終不務正業。華龍也聽到了一些關於賈小二吸毒的傳言,但是一直沒抓到證據。平白無故地搜查賈明的家,勢必會造成內部矛盾,也不利於工作。
賈明被提拔為公安局的副局長後,也成了班子成員。而賈明的兒子賈小二,確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吉普車爆炸案至今還沒偵破,又出現了新的問題,難道這一切都跟賈小二有關?難道賈小二就那麼處心積慮地想置自己於死地?華龍坐在會議室裏,腦子裏左一遍右一遍地梳理著思緒。
會議一結束,華龍馬上趕了回來。他決定立即召開班子會。
在下午的班子會上,華龍已經預見到了賈明的想法。
“華局長,我請求撤銷張忠的刑警隊長職務。”賈明態度很堅決。
“為什麼要那樣做?”華龍沉穩地問。
“他違法,擅自開槍傷人,如果局裏不處理他,我就去檢察院告他。”
“賈明同誌,張忠固然有錯誤,但是,你為什麼不問問張忠為什麼要朝賈小二開槍?現場的槍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早晨賈小二出現在公安局的大門外?這些問題你都弄明白了嗎?如果真去檢察院,這些問題你能說清楚嗎?”華龍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這些問題讓賈明感到後背一陣陣發涼。
“那也不能讓張忠逍遙法外。”賈明底氣明顯沒有先前足了。
“我的意見是,張忠繼續偵破前期的爆炸案,等案件偵破後再研究處分問題。局裏正要翻建新辦公樓,這項工作任務很艱巨,需要一位有經驗的老同誌具體負責。從今天起,賈明同誌不再分管治安工作,專職負責全局後勤和基建工作,待基建工作結束後,再另行分工。如果大家沒有其他意見,現在散會。”華龍說完,第一個走出了會議室。
賈明雖然不服,但也不好再說什麼,華龍也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賈明心裏非常清楚,以現在的形勢,如果自己跟華龍頂下去,就是自討沒趣。如果以前段青陽還在位的時候,賈明絕不會讓華龍和張忠這麼囂張,雖然他知道段青陽不一定幫著他說話,但是組織部長是他的親家,誰都要懼他三分,哪怕是華龍。
現在,段曉妮的父親段青陽已離休,賈明徹底沒有了保護傘,在強勢的華龍麵前,賈明隻好聽從華龍的安排。雖然對他來說有些無奈,但是搞基建這樣一個美差,曾經讓無數人夢寐以求,華龍讓賈明分管,這對賈明來說既是一種安慰,也是一個機會。
華劍早晨剛到刑警隊,就被張忠喊到了辦公室。
“張叔,有事兒?”華劍問。
“有重要任務,但是有危險。”張忠的神情中帶著一絲憂慮。
“不怕。張叔您快說。”華劍等著張忠布置新任務。
“最近利民縣醫院住院的病人已經有兩人遇害,當地法醫屍檢發現,死者的腎髒被盜,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段殘忍,這是我從事公安工作以來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案件,縣裏請求市局協助破案,華龍局長推薦你去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華劍,這個任務非常危險,你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嗎?”
“來局裏這麼久,還沒遇上這麼讓我感興趣的案子,張叔您放心,我會出色地完成任務的。”華劍向張忠表態道。
利民縣醫院與高敏工作的時候不同,原來的住院部已經重建,八層大樓還安裝了電梯。醫院寬敞的走廊裏,不時有病人家屬走過。
晚上,在利民縣醫院住院部六樓的護士站裏,坐著一名新來的護士。這名護士一邊對入住的病人進行登記,一邊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時間在流逝,到了十點鍾的時候,醫院走廊熄燈了,看望病人的家屬也逐漸離開了醫院,走廊裏很平靜。以往護士都回到房間裏值班,今天晚上,護士站的護士坐在台子後麵睡著了,還發出了輕輕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