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又是何苦呢……”極輕極輕的聲音響起,少女歎息地蹲下、想要拭去男人嘴角那那令人心痛的鮮紅。
赫連宇急急地睜開眼,他一把抓住來者的手腕、漆黑的瞳子裏竟滿是驚喜和期待。然而當看清對方的那刻他卻突然一臉茫然,那因幾分喜悅而舒展的眉毛慢慢皺緊,而後甩開那纖細的手腕,用一種壓抑著憤怒而沙啞的嗓音,一字一字地命令道:“你是誰,不許假扮成她。”
來者一愣,她的模樣和蓮華完全相同,就像是照鏡子似的、沒有絲毫的偏差。但赫連宇卻殺氣騰騰的,他扶著牆壁緩慢地站了起來、手中的匕首也已換了方向。
卻偏偏沒有刺上前去。
他發現,即便知道那是假的、卻也無法再對這張麵容刀刃相向。左胸的地方突突的疼,一跳一跳的每次都像要炸裂一樣,心脈受傷讓他有些供血不足,卻又不願現出劣勢、隻是咬緊牙關穩步向前。
和蓮華擁有相同容貌的女子有些無措,她退了兩步、慌亂地去看洞穴的入口。
此時,赫連宇的眼前已經糊成一片,他每向前一步呼吸就急促幾分,而當雙目終於被黑暗填滿,又是一聲極長的歎息。一雙手從後側扶住男人微晃的身體,微涼的指尖拭去他額上的冷汗,男人最熟悉的嗓音響在耳邊,他猛地一抖、竭力地眨了眨眼,終於在瞧清對方那滿臉複雜的表情中昏死過去。
“我來吧……”初來的女子些微一晃,露出原本的真容。原來化作蓮華的人就是何左,她走到因為受傷而明顯有些吃力的少女麵前,剛要幫忙,就見對方搖了搖頭。
“你兩真是!”何左撇了撇嘴,複又指向石床上,“那,這個怎麼辦?”
蓮華一頓,垂著眼說道,“讓人照顧著,他還沒有給我回答。”
“沒有?”何左揚起眉毛,指了指赫連宇昏迷後都沒有舍得放手的匕首,“這也叫沒有?他剛才可差點捅死我呢!”
蓮華苦笑,還是搖了搖頭。
“對我而言,還不夠。”
“……你……處女座的麼?!我都有點可憐赫連宇了!”何姑娘嫌棄地點了點蓮華的肩膀,哼了一聲,“想扛就自己慢慢扛吧,最好腳一歪,兩人抱團摔到山窩窩裏來個殉情~”
#何家姑娘何左獲得烏鴉嘴之王的稱號#
——才怪。
當蓮華將赫連宇帶到洞外,衣服都被汗水粘在了身上,等在外頭的幾人齊齊對她翻了個白眼,隻有良心尚在的何右哭笑不得地走過去,卻換來某人一句沒心沒肺的:“傷疤要給我留下。”
何右姑娘笑容燦爛地轉了個背,又優雅地回去粘著自家影鴇秀恩愛去了。
“真是欠燒。”蓮華撇撇嘴,將赫連宇小心地放在草地上,之後便隨便揀了塊大石頭、扯開衣服給自己包紮。之前她還算胡亂抹了些藥粉,這會兒又因動作太大而讓傷口裂了開來。她老人家渾不在意,但被何右逗得都快臉紅得飛起的影鴇一看卻嚇得不得了,連忙轉過身子去看高遠的天空。
何右見狀,索性將攻略方式調整為談星星看月亮。
剛鬧BYE的,尚處於單相思狀態的,以及對象的影子還遠在天邊的三位,有種人手各舉一隻火把的衝動。
不過這也就是想想而已,蓮華同學脫了衣服就開始往胸前撒藥粉,她撒的那個豪放、搞得負責供藥的冤大頭都有點看不下去,一把搶了她手上的小瓶。
“爺的藥材也是用錢買的!”
習雨大大心疼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