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歸歎了一聲,道:“有勞少俠關心,我這對眼睛沒救了,全部腐爛,就算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方雲河本來想把藥仙介紹給他,聽他如此說,隻好打消了此念,突然想起一件事,低聲問道:“胡壇主,問你一件事,你們教中的公主呢,我有事要見她,不知道她在那裏?”
胡不歸聽了,暗笑道:“原來此子也是一個好色之徒,見了公主的風華絕代,也忍不住心動了,他找公主還能有什麼事,八成是想在公主麵前討好!”口中笑道:“方少俠,你找公主有什麼事麽?我是否可以代為轉告?”方雲河聽他語氣暖昧,知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臉上微微一紅,趕緊解釋道:“其實並不是我要找她,而是她要找我,我有些等不及,這才問起!”胡不歸聽了,心頭更加大笑起來,心想:“你都等不及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麽,說什麼都是沒用!”誤會更深,道:“方少俠想見公主,這也簡單,公主此時就在京城,方少俠到了京城之後,便可以見到她!”方雲河聽了,心中暗歎,想道:“她本來就約我在京城相見,你這麼一說,雖然也是好心,但對於我是無濟於事,還得等到了京城,才能探聽到我的身世。早知如此,我也不必相問了!”
胡不歸等了一會,方雲河兀自沒有開口,胡不歸笑著問道:“方少俠還有什麼事相問,胡某知無不言!”方雲河心頭大奇,暗道:“明明今晚,你是來問我關於那幫人的事,你怎麼一點也不提起,倒是來反問我有什麼事,怪,怪!”口中笑道:“也沒什麼事了!”頓了一頓,本想等著胡不歸追問有關那三大天王的事,那知胡不歸站起身來,道:“那胡某就不打攪少俠休息了,暫且告退!”
方雲河站起身,將油燈剔亮,扶著胡不歸走到了門邊,胡不歸道了一聲多謝,才叫來先前那個扶他進來的小丫鬟,由她扶著胡不歸走了出去,兩人在門邊又互道了一聲“晚安!”
這一晚,方雲河倒是睡得香甜,他自一出生,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大事,睡覺一事是從來不會被打擾的,其實,這本身就是一種福氣,睡覺睡到自然醒(當然,對於方雲河來說,他的自然醒要比一般的人要長得多),對於身體有莫大的好處,試問睡覺總是睡得不安寧,老是失眠的人,他們的痛苦恐怕並不下於喪妻失子,能睡一場好覺,便是這種人一生中極為痛快的事了。
翌日,方雲河睡到日上三竿,這才悠悠醒轉,睡了這一場好覺,自感精神充沛,梳洗完畢,在客廳用過午膳,由朱有笑和楊百勝恭送他出門,告別之時,楊百勝聲言,他們一定會找到那個名叫文天賜的人,方雲河又多謝了一聲。可笑方雲河兀自不知由兩個魔教的兩個使者這般送出門去,是給了他最大的麵子,他剛出道還不到半年,就能得到魔教的如此禮遇,可見魔教對他甚是器重。他隻當這是魔教的人乃是真漢子,對人熱情,絲毫沒有多做他想。
方雲河離開以後,打算到丐幫杭州分舵一趟,還沒走到半途,迎麵走來了一群衣衫破爛的乞丐,手中都拿著黑漆漆的棒子,見了他,當下快步走出三個年輕的乞丐,三人同時向方雲河伸出髒兮兮的手,都不懷好意的笑道:“大爺,善賜一些吃的吧!”
方雲河估摸著他們是丐幫的弟子,心頭大喜,十分痛快的每人給了五兩銀子,然後又拿出一錠百兩重銀,放到一個乞丐的手中,笑道:“這一百兩就給大夥……”話沒說完,那三個乞丐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銀子扔到了一旁的水溝裏麵,那一百兩重銀也沒有幸免。方雲河看得不禁一怔,暗道:“天下竟然有這種乞丐!”
一個乞丐翻了一個白眼,瞧著天空,十分傲慢的道:“你是在打發一般的叫化子吧,你可看清了,我們可不是一般的叫化子!”方雲河越發認定他們是丐幫的弟子,雖然心中有些生氣,但仍是和氣的道:“在下知道你們是丐幫的人,所以我才……”那乞丐冷笑道:“既然知道,為何隻給這麼一點,我見你這小子衣著光鮮,沒準是城西那為富不仁的陳員外兒子,你平時作惡多端,就拿這點銀子,就想贖罪麽?”方雲河一聽,隱隱動怒,按下心頭的怒火,沉聲道:“閣下說話放尊重點!”那乞丐“呸”了一聲,一口濃痰飛出,方雲河身形一晃,閃到了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