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白色鬥篷,烏黑發絲之下,容顏清麗出塵。

女子在他眼前站定,語聲婉轉:“妾身藍氏靜笭,特來此地與王爺‘偶遇’”。

楚雲錚微微眯了星眸,看到女子右眼下的一顆小小的淚痣,漠聲道:“為何?”

“王爺又何必問?”藍靜笭漾出一朵笑顏,“妾身想結識王爺的心思,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楚雲錚挑眉,仍是那句,“為何?”

藍靜笭得到的教訓是,再說話,一定不能給他留發問的餘地了。略一思忖,道:“這心思,我又如何說得清緣由。”

楚雲錚自然無從再問什麼,說出口的話卻仍是不中聽:“時候不早了,你回府去吧。”

藍靜笭抿了抿嘴,實在不習慣他語聲中帶著命令的意味,“我是來給這府上的太夫人賀壽的。”言下之意,她的去向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楚雲錚笑容冷屑,“白衣賀壽,有心了。”

藍靜笭這才驚覺自己的衣飾不妥當。她日常喜穿白衣,無可厚非,可在這種日子,就顯得太失禮了。張口欲為自己辯解,楚雲錚卻已轉身離開。

一片蒼茫之中,黑色身影肅冷,透著無情。

這是第一次相見,他留給她的,是三言兩語、一道背影。

楚雲錚對上趕著送到自己麵前的東西,向來是戒心在前,沒有肖複去觀察其人品行的閑心,當即回到了待客的廳堂。

宴席過後,眾人移步到別處,觀看前來賀壽的戲班上演的幾折精彩的戲碼。

楚雲錚覺得吵鬧之餘,留意到了肖複的反常行徑。

肖複似是對一個花旦分外留意,打賞更是大手筆,末了,信手將自己日常攜帶的一枚玉佩拋到了花旦手中。

楚雲錚不由蹙眉,這廝近來樂於周旋在藍家二小姐、三小姐之間,是情有可原之事,可此際這又算是什麼?是事出有因,還是真的要做紈絝子弟了?

到隆冬臘月的時候,肖複捧戲班名角兒的事情已經傳遍京城。

事情傳揚得越熱鬧,楚雲錚心裏反倒越踏實,因為深知肖複的為人……若是真的中意那個花旦,他才不會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走進如今這境地,不外乎是為了給那個花旦揚名。

楚雲錚隻是不明白這一切所為何來。而他自己,這些日子過得不是很自在,藍靜笭的請柬不時送到王府,甚至屢次在府門外求見。見了不合適,不見更不合適,這女子真讓他有些頭疼。

這日晚間,楚雲錚外出回府的途中,經過一家戲院。

隨行的楚雲釗笑道:“大哥不進去看看?肖大人可是這裏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