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想當年有一紅臉長須大僵屍能麵不改色刮骨療傷,你這妖怪被嬌慣壞了,這麼點點疼就在那哭爹喊娘的。
哎,幻想鄉新一代的妖怪們啊,都被這和平的世道給慣壞了。
想當年我在月球上的時候……算了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不是。
在那給她上石膏的當口上,我也聽她說了一些所謂的情報。
風見幽香承認了她就是那個曾經殺過一次楓的始作俑者。
至於原因,她在那自顧自地說著“違逆自然法則的汙穢”之類的話,聽起來酷得不行但卻不能為之深究,對方也沒給射命丸講多餘的話,一魔炮轟得她那叫一個落荒而逃,差點丟了一條手臂。
真不是你先動手的?
“啊,看她在那說的那麼正氣凜然,我一想起當初楓那副慘兮兮的模樣,就一個沒忍住”
真有你的,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善惡觀還不如琪露諾正確的心理年齡14歲的大妖怪,連我都不敢開她的玩笑——你倒好,知會都沒一聲就一扇子過去了,要不是你背後那對翅膀的話,大概九成九就得交代在那兒了吧,化作花肥連屍骨都找不到的那種。
“我猜你還有什麼東西沒告訴我。”
哪有?
“就是有。”
……
哎。
我摘下給人綁完石膏的手套,往桌子上一扔。
該說是記者的直覺敏銳,還是我這麼多年來疏於權計變得容易被識破了呢,雖然奈良川說過這事兒得保密,不過也沒人和我說過我不能說給“密”以外的人聽的。
不過,你得和我打個保證,不能把這些東西泄露出去才好。
“嗯,洗耳恭聽。”
這八卦天狗,也就欺負欺負像我這樣心軟的老人了。
我帶著微妙的長輩感,把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向她娓娓道來。
用就像是給圍在被爐旁的孩子們講著曾經傳奇的外祖母一般的語氣。
你,想成為神明嗎?
這句話一開始,並不是奈良川自己說出來的。
雖然有這個心願,但對於當時的她來說還肩負著整個妖怪之山命運的重擔,根本就沒有去追逐這虛無縹緲的夢想的權利和空閑。
直到有一天,山頂上搬來了兩隻妖神,和一個侍奉著二柱大神,現代氣息濃鬱的暴力巫女。
她們也有著自己的野心,招攬自己的信徒,以這座山為軸心建立起幻想鄉這片淨土上的不朽神國。
我是說,這夢想成真的可能性比奈良川那個笨蛋的還要小,根本就隻是說說而已,哪怕全幻想鄉的人都信奉了她們,距離神國需要的信仰心所差依舊還有十萬八千裏……大約還需要10個幻想鄉的大小。
嘛,不過“八阪神奈子”這位神明妄想家的到來倒是給奈良川找到了些許實現自己夢想的希望,一度被她放棄的dream,在那一晚的夜談中被別有用心的神明重新點燃。
“人造神”。
這是一件違逆天理的事情。
自然,那個正氣凜然的笨蛋中二神是不會同意的,但並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和她一樣——比如那個祟神。
從祟神那兒她得到了“花”的花苞,隨便找了一對“信差”,把這燙手山芋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前提下送到了妖怪之山的腹地,並親手策劃了這麼一起“殺死她們”的事件。
她拜托我把“花苞”安置在了楓的腦內,順便也讓我處理掉了她那些不必要的記憶。
“不必要的記憶?”
嗯,那玩意要相對穩定的精神狀態才能維持在秩序狀態,就算是那個載體本身就是它的催化劑,在其成為神話級的怪物之前,也是要經過一段休眠期的。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也就不再跟你廢話了。
射命丸文的臉色不是那麼友善。
想來也是,自己認為很重要的朋友被我說成不過是一個誘餌,還經過了那般非人道的人體改造,不生氣我才要懷疑,她是不是奈良川派來的奸細呢。
“你為什麼要說給我聽?”
我?
要不要說給你聽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決定的,誰也沒權利來幹預我想要做的事情。
倒不如說,能夠幹預我的那個人,反正也不住在這汙穢的地上。
“所以,是為什麼呢。”
綁著石膏的鴉天狗,靜待我給出答案。
還真精明,想要搪塞難度不小。
我清了清嗓子,給出了這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我不是那麼希望,奈良川那家夥離開幻想鄉。”
“這是出於大勢考慮的?”
“不,算是我小小的私心。”
畢竟。
她是在我的眼皮底下長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