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茗一個人絮絮叨叨了很久，最後等她停下來，餘梓鶴猛抓住她的手，似個孩子般央求：“夫人，你永遠陪著我好嗎？”
看著他，孫茗抽出手，幽幽道：“我可以陪你一時，可陪不了你一輩子。”
“三少奶奶！”挽姨衝了進來，一臉嚴肅，“大夫人和大少奶奶這就請你過去呢。”
不用她解釋孫茗也猜到是與晟哥落水的事有關，她站起來走出去：“挽姨，你陪我走這一趟。”
挽姨應了一聲，忙緊緊跟上，她把知道的情況都說與孫茗聽：“聽說程大夫已經給晟哥看過，說沒什麼大礙，就是開了幾貼驅寒散熱的藥，說是給壓壓驚。”
孫茗步履沉穩：“祖母知道這件事麼？”
“驚沒驚動老夫人這倒沒聽說。”挽姨悄聲道，“不過大少奶奶將伺候晟哥的幾個丫鬟全都重責了。”
“怎麼個重責法？”
“杖責，托到柴房關上幾天。”
孫茗不解：“都處置了誰來伺候晟哥？”
挽姨不以為然：“大少奶奶才不怕這個呢，晟哥隻有一個，下人奴才哪裏不好找？”
偶“三少奶奶還是想想待會該怎麼說吧。”
孫茗故作驚詫：“我能怎麼說？大嫂想知道什麼我就照實說，橫豎我沒對他兒子怎麼樣。”
“可……”挽姨還想說什麼，看見有人從大少奶奶房裏出來，就緘口了。
孫茗一走進去，就看見一大群人圍在晟哥邊上，地上還跪著一個男丁，她定睛一看，這不是救晟哥上岸的那個仆人麼？怎麼？莫非他做了好事還受牽連？
有人說：“大少奶奶，三少奶奶來了。”
王筠浣這才鬆開懷裏的晟哥，冷聲吩咐道：“都好好哄著晟哥，膽敢讓他哭著鬧著，小心你們的皮！”
這還是孫茗第一次看到王筠浣雷厲風行，有點驚駭，這跟她平時溫文爾雅的外表截然不同啊。
孫茗裝作朝晟哥看了看：“大嫂，聽說晟哥醒過來了？”
王筠浣淡淡地應了一聲：“他是醒過來了，我這顆心倒是嚇了個半死。晟哥是餘家的長子長孫，我身上有那麼多大山壓著，萬一他有個什麼事，我這個做娘的第一個沒臉活下去。”
孫茗駭笑：“大嫂這話言重了，晟哥福大命大，小孩子玩水掉下去也是難免的，這不安然地醒了麼？回頭讓他小心些就好。”
“弟妹，你是不知道我氣啊！我氣那些個下人都不知道要看管好一個孩子，餘府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人，人多嘴雜的，就連心眼也是各不相同的，誰知道晟哥掉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話已至此，孫茗知道王筠浣已經說到要點，接下來就要問到重點了。果然，王筠浣有意無意瞥了孫茗幾眼，問道：“聽下人們說晟哥掉進水裏的時候，你是親眼看見的？”
孫茗盡量扭正事實：“當時我走在前頭，晟哥是在我身後掉進去的。”
“噢？”王筠浣微微訝異，隨後又問，“那弟妹你知道晟哥就在後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