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知覺的左手就感覺好像在身上吊著一大根冰棒。
風遺也曾試圖用牙咬來刺激左手知覺,但神奇的是在他的全力下竟連那手臂上覆蓋的冰層也沒咬破,甚至連一個牙印也沒留下。
風遺身體晃了晃,後退了一步,然後身子一軟,就要倒地,他微微掙紮了一下,雙腳一曲跪倒,然後身體前傾,右手撐地,終於穩住了身體。
他虛弱的喘著氣,身體微微顫抖,仿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一切……結束了嗎?”他輕聲低語,語氣嘶啞無力。
左手沉重如鐵,隨著他的倒下也重重的垂在地上。
“嚓嚓!”細微的脆響在身前地上響起。
層層冰晶自左手與地麵的接觸點生成,並向著四周緩緩蔓延開去。
風遺吃了一驚,勉力直起了身子,騰出右手來抓住了左手,一拉,紋絲不動!
手與地麵粘在了一起。
風遺心中大駭,頓時回複了神誌,當即以腳撐地,一使勁,“嚓”的一聲,整個人站了起來,左手也終於拉了出來,連帶起一大片冰層。
他大口的喘著氣,咬了咬牙,緩緩移步,向著前方未知處走去。
他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隻有潛意識裏出於求生的本能認為不能停步。
不知過了多久,在前方出現了一個湖,阻住了去路。
一個大湖,無邊無際。
風遺神色恍惚的移至湖邊,再也堅持不住,雙腳一軟,跪了下來。
湖中的自己,麵色慘白如死。
他緩緩伸出右手,想要去撫摸那張臉。
手指輕輕觸碰著湖水。
湖水經過烈日的暴曬早已發燙。
炙熱的溫度自右手指尖傳來,與左手的冰寒形成鮮明的對比,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刺激得風遺清醒了過來。
他呆呆的看著浸在湖水中的右手手掌,口中喃喃道:“這溫潤的感覺……”
然後他緩緩低頭,看向左手。
左手已經完全被晶化,甚至連肌膚也已經被同化得透明,在手腕處,能清晰的看到一團指尖大小的淡藍色液體在緩緩自轉盤旋。
他移動身體,將左手緩緩放入湖中。
好溫柔的感覺。
一如曾經……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
“風兒!”一個全身皆身著黑色衣衫的絕美女子在輕聲呼喚著,滿麵笑容。
小孩停止了玩耍,他回過頭來甜甜一笑,然後蹦蹦跳跳的向女子撲去。
女子蹲下身子,將小孩抱起,柔聲道:“先生留下的功課都完成了嗎?”
小孩不停的點著頭:“都很簡單呢!”
“夫人。”伺候在一旁的女仆手裏捧著一疊書卷遞了過來恭聲道:“小少爺天資聰慧,每次的功課都沒有錯過一次,連先生都驚歎不已呢,說小少爺日後定是人中之龍。”
女子微笑著點點頭,並沒有去接書卷,她輕輕的放下了小孩,愛憐的摸著他的頭,輕聲道:“餓了吧!我們吃飯去吧!”
“恩,母親!”
“母親!”風遺輕聲念著,麵上堆著幸福的笑。
寒氣四溢。
左手周圍的湖水開始凝固,然後以看得見的速度向周圍擴散,迅速的蔓延至遠方。
與此同時,一團濃重的黑氣自心髒處溢出並迅速的向左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