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來到了棲霞庵,江重威離開王府之後就住在這裏。
他下了馬車,輕快地走著,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
有人麵對著他走過來,腳步飛快,直直地撞向他,在撞到他的前一刻卻堪堪避了過去。
花滿樓突然伸出手臂一撈,把剛躲過去那人圍在懷裏,聲音裏充滿驚喜:“小羽!”
唐羽甜被花滿樓抱住,咯咯地笑著:“七童哥哥,我故意放輕腳步,你都認得出。”
腳步再輕,可都是踩在心裏,怎麼會不留痕跡?
花滿樓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你給我的信裏說找到了師門,那你師從何處?你的師父怎麼放你下山了?”
唐羽甜大眼睛轉了一圈:“七童哥哥,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怎麼說得清嘛。我前幾天收到了陸小鳳的消息,說你們又在查案子,他說你會來找江重威,我就提前到這裏等了。”
花滿樓點點頭:“是,江重威受傷之後就住在這棲霞庵,他的妹妹是這裏的住持。”
唐羽甜撅起嘴:“讓我猜猜,這次陸小鳳是聽了誰講的故事來管這事的?”
花滿樓搖了搖頭:“這次的繡花大盜可不是個故事。”
他斂了笑容:“這人武功高強,這一個月來他盜走了鎮遠的八十萬兩鏢銀、鎮東保的一批紅貨、金沙河的九萬兩金葉子!就連王府的寶庫也走了一遭。但凡碰見他的人都被他傷了眼睛,變成了瞎子。但除了他留下一塊繡了黑牡丹的紅緞子,別的線索都沒有。若是這案子不查清楚,恐怕還要有更多人遭殃。”
唐羽甜歎了口氣:“這案子我也聽說了,隻不過陸小雞這脾氣呀,唉!”
“陸小雞的脾氣怎麼了?”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大大的眼睛,上挑的眼角,一個穿著雪白衣服的女孩子笑著走近。這正是跟隨陸小鳳來查案的神針薛夫人的孫女,薛冰。
陸小鳳拿到那繡著花的緞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刺繡的行家,神針薛夫人。薛冰見了陸小鳳又怎麼肯放他離開,自然就跟了過來。
陸小鳳也走了過來,他苦笑道:“小羽啊,你一天不說我就過不去啊。”
唐羽甜撇了撇嘴,伸手說道:“給我。”
陸小鳳:“什麼?”
唐羽甜:“那緞子嘍,讓我見識見識嘛。”
鮮紅的緞子,詭異的黑色,唐羽甜頓時腦補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拈針一笑,露出閃閃發光的金牙。。。。不由惡心得打了個哆嗦。
這時,山門被推開,一個紫衫白襪的女道姑走了出來。她冷冷地看著眾人,道:“我兄長江重威請諸位進去。”
門裏有個小小的院子,一個人搬了張竹椅,坐在院子裏的白楊樹下。
夕陽照著孤零零的白楊,也照著他蒼白的臉,他的鼻子挺直,顴骨高聳。江重威本是個很有威嚴,很有氣勢的人。隻可惜他那一雙炯炯有光的眸子,現在已變成了兩個漆黑的洞。
江重威笑了笑,道:“可是花公子?好像還有很多朋友?”
花滿樓昨日已派人將拜會的帖子送到,他站出來:“正是在下,還有陸小鳳,神針山莊的薛姑娘,還有。。。隨我一起來的唐姑娘。”他停頓了一下,一時竟想不出該怎麼介紹唐羽甜。
江重威依舊笑著,卻笑得淒涼而悲痛:“諸位來看我,我十分感謝。陸小鳳,你可是來查這樁案子的?”
陸小鳳進門之後就一言不發,他一直愣愣地看著江重威。江重威本是一個很有才能、也很有前途的人,他的鐵掌硬功,已可算是東南第一,可是現如今,一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