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也很難受,但盡量把語氣放的平靜:“是。我答應金九齡,一定要查出繡花大盜。所以。。。”
“所以,你來是想問我可曾留意到什麼?”江重威威嚴的五官罩上一層灰色,像那種不散的霧霾,陰沉得毫無生氣。
他歎了一口氣,轉向那道姑,“輕霞,端藥給我吧。”
鐵塔一般的身體,現在喝藥居然同吃飯一樣勤。
江輕霞早已把藥捧端手裏,遞給了江重威。她看著江重威,明如秋水般的一雙眸子裏,充滿了憂鬱和悲傷。
江重威把藥一口飲盡,又歎了一口氣,緩緩道:“我知道的同其他人一樣。他是個大胡子的男人,穿著棉襖繡花。我那天打開倉庫,他早已經穩坐在箱子上。他出手非常快,我從未見過武功那麼可怕的人,他的針,他的針。。。唉,那天之後。。。”他歎了一口氣,似乎已經說不下去。
陸小鳳問:“之後,你就一直這裏?”
江重威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不在這裏,又能在哪裏?我現在已隻不過是個瞎子,王府裏是不會用一個瞎子做總管的,就算他們沒有趕我走,我也已經留不下去了!”
花滿樓突然出聲:“江兄。”
江重威愣了一愣,似乎沒有料到花滿樓此時會出聲。
唐羽甜已經明白,她軟軟地開了口:“不知道江大哥是什麼時候認識七童哥哥的?”
江重威想了想:“我雖同花公子相識較晚,但花公子的名聲,我已聽說多年。”
唐羽甜:“那江大哥可知道七童哥哥今年多大了?”
陸小鳳:“這生辰八字麼。。。”
花滿樓似乎瞪了陸小雞一眼:“花某今年二十有五。”
江重威似乎明白了。
花滿樓緩緩開口:“想必江兄也知道,在下七歲雙眼已盲。但我已好好生活了十八年,所以。。”
所以盡管變成了瞎子,也一樣能好好活下去。
江重威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好在他臉上的淒涼神色已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肅然和威嚴。
唐羽甜走近花滿樓,握住了他的手。
盡管花滿樓樂觀豁達,這時候的他依舊讓人心疼。
花滿樓對著唐羽甜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無事。
江輕霞一直站在江重威身旁,見江重威一直不言語,她的臉色黯了下來,溫柔地開了腔:“你今天在院子裏坐的很久了,不如回房歇息一下。”
江重威搖了搖頭。他歎了一口氣,抓住椅子的手暴起的根根青筋,終於一條一條地平整下去。他的內心已恢複了平靜,他到底算的上是江湖中有名的英雄。
他抬頭道:“花公子說的話,我都已記在心裏,也會一直記在心裏。陸小鳳,你既然來了,不妨多住幾天。我說不定還會想起些什麼。”
江輕霞皺眉道:“他怎麼能留在這裏?這裏一向沒有男人的!”
江重威微笑道:“我難道不是男人?”
江輕霞道:“可是你……”
江重威沉下了臉,道:“我若能留在這裏,他也能!”
江輕霞的臉也冷了下來。
她端著藥碗,甩了袖子就要走出去。
可是,江輕霞還未走出門,一塊紅緞子就罩在了她邁出的腳上。那緞子正是繡花大盜的那塊,牡丹花恰好貼在她的鞋麵上。
江輕霞不解地轉頭,看著甩出緞子的唐羽甜。可唐羽甜似乎在發愣,愣愣地盯著紅緞子,毫無反應。
薛冰也很奇怪:“唐姑娘,你幹嘛把這緞子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