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京,丁邁才覺得自己的夢想就像高樓的頂層,可望而不可及。他和大勇身上隻有八百塊錢,這就意味著一切都要節省,但他們也不知道這些錢能堅持多久。兩個人於是先租了個地下室住下,然後便趕緊出去找工作。可一個星期下來,工作的事情都沒有著落,丁邁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因為這種隻出不進的日子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天下午,丁邁獨自一人在大街上閑逛,觀察著這座城市中的每一個人。他們臉上的表情各異,有的開心,有的悲傷,有的無奈,有的彷徨·····好像就是這些表情組成了北京。丁邁來到一扇大玻璃前,看著自己的樣子,也在極力尋找出自己的表情,也許“落魄”這個詞便是當下最完美的詮釋吧。
丁邁歎著氣繼續前行,不知不覺來到了一條安靜的馬路。讓他奇怪的是,路兩旁明明都是五彩繽紛的建築,但人流卻非常稀少。這些建築看起來不像是商城,也不像是飯店,倒像是一棟棟未開啟的神秘城堡。
丁邁沿著牆根往前走,時不時趴在玻璃窗上往裏看,可什麼也看不見。這時,他發現前方排著一隊人,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丁邁慢慢湊了過去,站在隊伍後麵向前張望,而其他人則看著一扇玻璃門竊竊私語,好像門後麵有什麼秘密。
突然,玻璃門“嘭”的一聲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西服且又高又壯的男人走了出來。他一聲不吭,隻是沿著隊伍從頭看到尾,等看到丁邁這裏時,他眼睛裏像是放了光,然後笑著說:“你今年多大了?”
丁邁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隻是順著他的話說道:“十九。”
“來北京打工?”
丁邁點了點頭。
那男人拍了拍丁邁的肩膀,說:“你留下。”然後又和隊伍裏其他兩個人說了同樣的話,剩下的那些便被他遣散了。
“我叫張輝,以後你們叫我輝哥就成了。”張輝說完,便招呼丁邁等人進門。這時丁邁忍不住說道:“輝哥,等等。”
“有什麼問題?”
“進到裏麵幹什麼?”
“奇怪,”張輝皺了皺眉頭,“你們不是應聘保安嗎?現在去見保安部經理,他要是同意了,你們下個星期就上班。”
丁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他為工作著急上火的時候,竟然稀裏糊塗的開始了應聘,真是老天幫忙。丁邁怕張輝看出什麼蹊蹺,於是趕緊笑著說:“我以為過了輝哥這關就成了。”
“你小子少拍馬屁,我在這裏算個什麼東西?你們不好好幹,我第一個把你們踢出去。”
“是,是。”丁邁連忙點頭答應。
在張輝的帶領下,眾人沿著灰暗的走廊進到一扇門內,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坐在一把轉椅上。麵試進行的很簡單,男人先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李國金。然後又每人提了一個問題。輪到丁邁時,李國金問道:“假如有客人鬧事,你怎麼辦?”
丁邁想了一下,隻說了八個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就這樣,丁邁被錄用了。當他再次走出玻璃門時,臉上掛著微笑。丁邁回頭看了看建築外牆上鑲嵌的英文單詞——EMPTY
JUNGLE。雖然他不知道該怎麼念,但臨出門前,張輝對他說過:“歡迎來空森林上班,這是三裏屯最好的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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