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老師就是吃皇糧的,到哪兒都受尊敬。楚家幾個兄弟姐妹中,數楚麗華的日子過得最好。所以,她與楚從武說話時,語氣都顯得高傲。剛剛那話,也就楚從武沒聽出嘲笑之意。
“小姑,雖然我沒上一中,可是我在汗清讀書是不要學費的,而且每年都有獎學金。”楚落落離坐,不甘心楚麗華拿她與楚央央比,即便她沒有上縣一中,她的成績也不是楚央央能夠比的。她心裏很氣憤,不過說自己在汗清中學的光榮事跡時,臉上帶著笑意。說完後,看了眼垂頭的楚央央,以為她灰心喪氣,於是,假意安慰道:“央央,你考不好沒人會怪你的。”
楚央央沒有說話,心裏卻在感歎這些親戚的虛偽,看了眼不斷吃菜的楚軍。
楚從建看了眼楚央央的表情,皺眉,主動轉移話題。於是開口對楚麗華說道:“麗華啊,我看你還是別說成績的事了,今天回來,咱們就說些開心的。”他可不想聊著聊著,就聊到他兒子,因為楚軍是汗清中學出了名的差生!
“大哥說的是,那就不說了。”蔣麗華聽楚從建提醒她,也聰明地止住,不過轉而對楚從武說道:“三哥,別說小妹不幫你,要是央央缺幾分,我一定把她弄到一中來。”
楚從武一聽,頓時感激不已,連聲說謝,見菜都擺滿了,趕緊給楚麗華上飲料。
見爸爸那麼卑微地討好楚麗華,楚央央心裏很不好受,她很想說自己能考好,但是現在她的話沒有絲毫說服力,反而會惹來嘲笑。
正當人齊了,大家準備動筷子時,楚從建站了起來,麵色嚴肅地看著楚老太太:“媽,吃飯前我想說件事兒,鎮上水泥廠準備轉手,我準備朝家裏人借點錢,把那廠子盤下來……”還沒說完,隻聽見“轟”地一聲,院子大門被踹開,眾人都一驚,一道不速之音闖入眾人耳中。
“這誰呢?還真是讓哥幾個好找,沒想到在這兒大吃大喝呢?”
這聲音不是豪哥又是誰呢?他的身邊依舊帶著五六個和他一般年紀的青年。幾人一進屋子,在眾人還沒反應的情況下,按照一貫作風,把桌子給掀翻了,“劈裏啪啦”碗盤全碎。
楚央央垂眸,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率先將嚇壞了的樂樂和虎妞拉到身邊,心裏暗道:來的還真夠慢的!
“劈裏啪啦”的打砸聲終於停下,看了散了一地的菜,楚央央覺得可惜,因為這都是媽媽一點一點做好的,不過沒關係,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物超所值。不動聲色地看了一遍屋子內眾人的神色,有些嘲諷。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別人一大家子都是一致對外,而他們這一家子窩裏反,這關係簡直比仇人還不如。或是覺得青年們行事太過狠硬,大媽周麗、二媽王貴珍以及小姑楚麗華早就嚇呆了,但沒多會,驚恐的麵色淡定下來,轉而用幸災樂禍地眼神看著安靜的李敏。
楚央央覺得,她們一定以為,這幫青年是衝著她爸媽而來,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看來楚從建並沒有把他在利豐賭場賭博的事告訴周麗和兒女。難怪剛剛楚從建開口借錢盤下水泥廠時,周麗神色得意,楚落落和楚軍一臉驕傲,想來是夢想著當老板娘和少爺千金了吧?
再瞧二伯楚從文,他的麵色有些卻意,而小姑父蔣青沉默不語,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爸爸更是如丈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倒是縮在角落裏的大伯楚從建,此刻一副誠惶誠恐,臉上出了一層冷汗。
當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豪哥和幾個青年的身上,並沒有發現楚從建的異樣。
“哎呦,我瞧今天這飯是吃不安寧了。”周麗理這有些淩亂的頭發,在一涼颼颼地說道,而楚落落和楚軍迅速地走到周麗身旁,那模樣惶恐被他人拖累。
“媽,我就說不來吧?”楚落落拉著周麗的手,嗔怪地說道,然後嘲笑般地看著楚央央,顯然是心情愉悅。
楚央央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還是那句話,現在有多樂,待會就多傷心。
“早知道我和蔣青就不回來了,真是晦氣!”楚麗華聞言,也抱怨地說道,見自己的衣服上濺了菜湯,皺著眉,一邊拿東西擦著,一邊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