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路燈從餐廳的落地窗上打進來,給兩人身上渡上一層柔和的光芒。褚唯願慢慢的,伸手牽住龐澤勳的手指,忽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好,我跟你走。”
………………
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湖光天地裏,紀珩東正帶著今天的一眾功臣慶功,觥籌交錯酒光瀲灩,氣氛好的不得了。
光從法國酒莊空運過來的紅酒,就開了五六瓶。全都是幾十年的老酒,一杯醉人。
趁著去洗手間的空當,江北辰發現了在假山後頭正抽煙琢磨事兒的紀珩東。今天打了一場勝仗,卻不見這小子有一點笑模樣。
江北辰走過去也隨著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塊石頭上,伸腳踢了踢紀珩東。“滿懷心事,想什麼呢?”沒有世廑這麼個大頭撐場麵根本贏不下來這塊地,紀珩東咬偏頭往江北辰的肩膀上打了一拳頭,言簡意賅。“謝了。”
江北辰也拿了一顆煙在手裏轉著,並不抽。“你接著這個有點費勁吧,咱倆……四六?”
紀珩東手裏的家底紀珩東是知道的,之前連著盤了一個長安城和湖光天地,手裏的閑錢不多了,這回又下血本買了塊荒地,不管幹什麼盈利的買賣前期肯定是資金周轉困難一些的。倆人一起做,會輕鬆很多。
誰知紀珩東果斷的一揚手把煙頭準確無誤的扔到了垃圾桶裏,瀟灑的不得了。“不用,小爺我有錢。”
江北辰不高興了剛想罵他說你有個屁,紀珩東就飛快的接了一句話。“我把長安城賣了。”
長安城,算是紀珩東名下最大的一個買賣了,建在山腰上一家會館,無論是裝修還是地皮當初都是他用了心去做的。看著江北辰不可思議的眼神,紀珩東樂了。“什麼表情啊你,那地方被一個馬來西亞人相中了要開個高爾夫球場,出價很高,長安城在哪開都一樣,這一轉手……我掙了好幾個呢。”
他頑劣的舔了舔唇角,有點幹。“這回你跟王謹騫下的功夫全記在心裏了,北山還得頂著世廑的名號做,錢我來拿,算股份吧。”
江北辰有點明白過來了,“長安城?”
紀珩東簡短的點頭,“對。”
他要把那塊荒地變為最繁華最奢侈的地方,他要讓任何人,都想不起它曾經的貧瘠和可怖。
屋裏已經有人出來催兩個老板進屋再戰了,江北辰淡淡的應了一聲跟紀珩東並排往裏頭走,若有所思的扔下句話。“北山……我記得當年願願好像就是在那兒讓那孫子綁架的吧?”
紀珩東站在原地停了一停,江北辰馬上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了。他皺眉,“願願給你過生日的時候找的那個花園跟這地方也有點像,你倆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紀珩東看著湖光天地裏的某一處景兒也有點發愣,他隻記得那個幹燥凜冽的冬天,年輕的小姑娘縮在大衣裏神情畏縮的問他,四哥,我是在哪出事兒的啊?能帶去看看嗎?他當時抱著瘦成一把骨的女孩心疼的不得了,搪塞著告訴她一個地名就把事情打岔錯了過去,從那個時候起,大概就有了買那塊地的想法了吧……
紀珩東仰頭又幹了一杯酒,內斂深邃的眼中閃爍著別人看不懂的光芒,他想,是時候要去找她好好問一問,給自己一個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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