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所以這一笑,他幾乎把自己近乎偏執的潔癖都給忘在了腦後。是了,一貫不喜別人接觸貼身物品的紀少爺不僅把人擱到了自己的床上,還讓她睡了自己剛剛換上的一套價值不菲的睡具。

第二天,褚唯願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屋子裏靜悄悄的人都走光了,為了散屋子裏的煙酒氣怕她醺著臥室裏的窗子隻向上開了三道細縫,空調卻一直打著24度的恒溫。這種別扭的手法……別說,還真像紀珩東幹的。

客廳外是叮叮當當準備早餐的聲音,見著褚唯願醒了,紀珩東十分自然的看了她一眼,身上穿著幹淨的居家服朝著她一揚頭,指著洗手間的位置。“去刷牙洗臉,吃飯了。

褚唯願往洗手間走的時候,忽然臉紅了起來。那一瞬間那一場對話,兩個人好似一對新婚夫妻般。

之後的那個暑假,她剛考駕照,駕校人多車破,她向來嬌氣,熬了幾天就受不了了。紀珩東看著她被太陽曬的脫皮的臉蛋也心疼,幹脆就和這個姑奶奶商量帶她去郊區路上練手,保證考試的時候順利通關。為此,他還特地挑了一輛安全性能很高的手動檔車給褚唯願。起初,她坐在駕駛座他坐在副駕駛,就算紀珩東脾氣再好也還是擺脫不了廣大男性統一的通病,沒耐心。

褚唯願膽子小,開車遠沒有像現在這麼勇猛熟練。迫於他的野蠻教法有時候她方向盤跑舵換擋換的不對了,他也控製不住氣急敗壞的朝著她吼,一吼褚唯願就更緊張了,好幾次都懵頭懵腦的直接朝著路障往上衝,車被撞破了多少次她人就被摔打了多少回,等到考試的她摸著腦門上的淤青竟然冷靜的一次通過了。等她抱著成績單在太陽底下雀躍的還想著終於擺脫紀珩東這個魔鬼教練的時候,才知道紀珩東已經因為腦震蕩和挫傷住了院。

為什麼呢?因為每一次她粗著神經往路上撞找經驗的時候,他都第一時間把人護到懷裏避免她受到大的磕碰,這麼一來二去的倒是把自己撞的夠嗆,隻不過這些小細節都被當時已經嚇傻了的褚唯願給忽略了。而這些,都是她去醫院看他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

再然後,就是他趁著過年組織的海島度假,他帶著自己在巴厘島跟別在海上騎摩托打排球,天天讓她曬滿四個小時的日光;開學之後每個周六周日怕她再出事,他都會開車來校門口接她偶爾心情好也會帶著她去吃不知名的小吃;他每次出國不管在哪個國家,也準會在回來的時候帶禮物給她,禮物或輕或重,但是每一個都是這世界上最別出心裁一擲千金的。

不經意間,紀珩東對她的影響已經這麼多這麼多。回憶像是閘門,一旦打開怎麼也關不住。褚唯願伸手抹了一把臉,指間所觸,一片冰涼。

在這逗留的時間太久,久的讓人都不想再走了。褚唯願默不作聲的發動車子悄然無聲的離開了這裏,沒人看到的角度,女孩柔軟的唇忽然輕微的動了動,好像在說話。而那話,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說,紀珩東,再見啦。

在紅色跑車決然離去的幾秒鍾,小區南門才姍姍駛來一輛寶藍色的車,紀珩東心煩氣躁的帶著耳機一遍遍的撥打著一個號碼,號碼那頭也依然不厭其煩的響起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整整一天,紀珩東推掉了一切公事隻想用自己最專注的姿態來找她好好談一談,他守在她公司等了不見人,家樓下等了還是不見人,夜色中,紀珩東把臉深深的埋進手掌中,心裏再沒了那種穩操勝卷。他忽然感覺自己很慌張,慌張的似乎隻有把那個人死死抱在懷裏才能安穩。

他給她發的信息還孤零零的躺在信箱,他說,願願,我在等你。

好似不過一夜之間,褚唯願這個人就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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