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紀珩東沒把褚唯願的走當成是走,他歸結為褚唯願跑了。逃跑。要不然她怎麼會在機場的航站樓裏哭得那麼可憐,就好像是被人逼著再也回不來了似的?

機場的工作人員脖子上帶著通行證,站在紀珩東身後瞧著這位爺就盯著那段監控來來回回一遍一遍的看心中滿肚子疑惑但也不敢打擾。那監控上鏡頭被推近了四倍才放出來,除去周圍的旅客畫麵中心隻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隻拎著一個箱子,穿著黑色大衣和一件灰色的連衣裙,看上去像是在打電話,不一會兒的功夫,女孩忽然蹲下來哭了。

帶著通行證的男人尋思了又尋思,估計是這個爺的哪個女朋友,看著架勢分手了也說不定。要不人家怎麼會跟著別人飛美國?紀珩東這麼不吭一聲的站在這看屏幕,這裏的工作人員也是壓力山大。“紀總,我去查過了,褚小姐的簽證是旅遊簽,不會長期留在美國的,您要是著急…要不要我們這邊再和洛杉磯機場聯係?”

旅遊簽……紀珩東把腦子裏想的一萬種可能迅速在心裏過了一遍,萬一她在那頭出事兒了呢?摔斷腿了住醫院沒法回來呢?萬一她在那頭打算深造留學跟哪個不靠譜的攝影師成立了工作室呢?萬一她……跟別人結婚了呢?褚唯願雖然是祖國人民,可龐澤勳卻是美國公民啊。

紀珩東朝著機場工作人員道謝過後就步履匆匆往外走,神思混亂,路過大廳的時候,竟然意外的遇上了褚唯願的嫂子,舒以安。雖然不太確定那個消瘦清婉的背影是不是她,紀珩東還是叫了她一聲。

“嫂子?”

舒以安本來都已經從紀珩東跟前兒走過去了,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熱情激動的呼喚還有點愣。茫然的一回頭才發現紀珩東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紀珩東和褚穆是從小長到大的倒黴弟兄,按照歲數舒以安是比紀珩東要小的,但是按照褚穆那兒論,他是怎麼的都得叫聲嫂子。他信步站在舒以安的麵前笑的十分純良,一改剛才冷然的神色。“嫂子您在這兒幹嘛呢?這是從哪兒剛回來?”

舒以安下意識的把手中的箱子往身後拖了拖。禮貌的朝他笑笑,“去出差,你在這兒是……?”

紀珩東被她問的倒是一愣,哼哼著心想總不能說我把你小姑子給整丟了來這看監控吧?他有點心虛,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送一個朋友。沒想到這麼巧,我送你回去吧。”說著便要伸手去接舒以安的行李。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本事紀珩東是人精中的人精,一眼就能看出舒以安不對勁來,褚穆工作在外,不管怎麼說他作為兄弟都是要把人安全送回家的。一路上,因為惦記著褚唯願,紀珩東心浮氣躁的跟著舒以安說了好多有的沒的,不知道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為了想要從舒以安那裏題聽到關於褚唯願更多的消息。

但是很可惜,直到把舒以安送回家,他心裏都沒有一絲絲的好受,反而一閉上眼一晃神兒的功夫,褚唯願在大廳中央抱著自己嗚咽的樣子就一股腦的跑了出來。

和她認識多少年了呢?從她梳著倆個羊角辮跟在自己身後一扭一扭的時候算起,有將近二十年了吧。

手指也不知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摸到了手機相冊裏,他不愛照相,但是相冊裏卻洋洋灑灑的鋪了近千張照片。

照片的主角除了一起出遊同行的朋友,或者是某一樣物品或者需要截圖記憶的東西以外,剩下的,都是一個人。手指依次往下,就像是她路過了這些年的歲月,相冊裏有她穿著泳衣騎在自己脖梗上和別人在海邊打空中排球的;有她站在地鐵口給一個孤寡老人買食物買棉衣時偷拍的;有她化著精致妝容無懈可擊在台上致辭的;還有一張是他從她那裏偷來的,她畢業時穿著學士服笑的明眸皓齒的畢業照。可能連紀珩東自己都不知道,他一路看一路走,卻始終把她擱到自己左邊靠近心口的位置,小心妥藏,護她風雨無欺。

他把手機輕輕的抵在自己唇邊,他聽見自己心底裏的聲音在呐喊,他說,願願,我愛你,回來吧。

當一個遊戲花叢終日荒唐聲色的男人肯親口承認一個愛字的時候,那就表明他已經在感情這條路上徹悟回頭肯給自己找一棲安身之處,他願意放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