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裏麵隻有一件襯衣,可能是冷了,微微蜷著頭,褚唯願看的恍神,鬼使神差的就伸手去摸他的臉,從緊促的眉頭往下,是他一雙闔著的眼睛,他雖然不是那種大眼睛,但是細長的眼形配上那一雙內雙的眼皮,微微上挑看人的樣子是怎麼都讓人忘不了的,往下是他挺直的鼻梁,兩片略抿起的嘴唇,褚唯願控製不住的閉上眼發抖,指間的溫度讓她疼的難受,好似他每一個棱角每一個線條,隻要觸碰,都能讓人傷筋動骨。
褚唯願動作小心的從飛機靠背上窸窸窣窣摸出一個東西,整個靜謐的空間裏隻有倆人的頭頂上開了一盞小小的夜讀燈,燈光下,女孩仔細小心的撕開了什麼輕輕的貼在男人的手上,然後靠著他才沉沉睡去。
…………
到達北京的時候,紀珩東感動快要哭出來了。
隻要腳踩在祖國堅實的大地上他才覺得那種如魚得水肆無忌憚的感覺都回來了,來接他的助手老遠就把墨鏡摘下來問旁邊的司機,“那是紀總吧?是吧?怎麼瞅著……跟逃荒的似的呢?”
說逃荒,是有道理的。
可能是之前在診所給褚唯願用的鎮靜劑讓她在飛機上養足了精神,現在精力充沛十足。隻見她跟紀珩東倆個人一路從閘口撕撕扯扯別別扭扭的,紀珩東一隻手拽著她怕一個不留神給人跑了,另一隻手還得時刻留神著她那個煩人的行李箱子,好好一個玉樹臨風的小夥子硬生生弄的跟個人販子似的。
眼瞅著就要出了機場大門,來來往往的旅客不時用奇怪的眼神瞟向這兩個人,紀珩東被看的惱火,衝著褚唯願就嚷了一嗓子。“你老實點!!!”
“誰不老實了?”回了北京褚唯願膽子也大了起來,用尖細的手指蓋摳著他,疼的紀珩東腦仁嗡嗡的。“你鬆開我,我要回家。”
她聲音清脆洪亮,一雙大眼睛水蒙蒙的盯著他看的人渾身不自在。紀珩東和她站在原地彼此氣勢洶洶的對視了一會兒,他忽然短促的笑了一下。
“行啊,你走吧。”
褚唯願如蒙大赦,剛要轉身跑,紀珩東手下一個用勁兒就把她拽了回來,一雙手飛快的探進她身上穿著的夾克裏。“幹什麼?!”褚唯願驚恐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腰上一涼,接著就傳來一陣冗長刺耳的撕拉聲。
夾克裏的睡衣,竟然被他從腰上撕開了一大片不規則的布料來。褚唯願甚至能感覺到胸前涼颼颼的有風灌進來。
紀珩東炫耀似的從裏麵抽出那片棉布料子,好整以暇的向後退了一步。“把衣服還我就走吧。”
北方的十二月,哈一口氣都是一團白霧。褚唯願忿忿的攥著他的外頭,咬牙切齒。“紀珩東,你不要臉!!”
他若有所思的隔著玻璃望著外麵的天空,口氣悲憫。“一會兒你別被凍死,順著高速往下走走興許還能攔著車,哎!把衣服還我啊。但是這一帶巡邏的人多,裸/奔……搞不好別讓人給你當精神病抓起來。”
褚唯願小時候看相的時候就有大師曾經說過,女娃子長了一雙反骨的耳朵。
“行啊,給你。”褚唯願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燦然一笑開始動手脫外麵的衣服,大有豁出去的意味,利索的拉開衣服拉鏈就扔在了地下。
女孩子腰線往下的地方目光所及之處一片雪白,連帶著都能看到衣服裏黑色若隱若現的文/胸。可是她卻毫不在意的大步流星往外走。
“操/!!”紀珩東懵了張嘴就爆了句粗,他怎麼也沒想到姑奶奶真敢這麼幹,他撿起地上的衣服氣急敗壞的追上去,“你再走一步我看看?”
最後,助手是看著紀珩東扛著褚唯願出來的,小姑娘一張臉都因為血液上湧給空的通紅,連腳上的鞋都沒了。
他忙給拉開後座的門,帶著地道的京片子問老板。“這是怎麼著了,您怎麼還這麼把人給弄出來了?”
紀珩東森冷的表情嚇人的要命,從助手手裏直接搶過車鑰匙就往駕駛座上走。“最近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兒也別找我,車我開走,你倆自己解決。”
轟鳴的馬達聲帶著紀珩東的怒氣一溜煙的駛遠了,助手這話到嘴邊走了一遭又一遭,硬是沒把紀家老宅那邊找他的事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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