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居然都練出混沌之力了,也不告訴師父我一聲。”口中雖是報怨著,靈識卻從未停止地在這飛沙走石中尋著兩人的身影。

到底剛剛發生了什麼,恐怕隻有身為旁觀人的妙劍看得最為清楚吧,剛剛雲鈺使出的,分明就是最原始,還未煉化過的混沌之力。

“什麼!”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長老議會又是一陣騷動,這一次,所有的長老都站了起來,甚至有兩位長老已經是破門而出了。

“混沌之力!”妙羽長老驚呼,雖然隻是一絲,卻讓這個年過六百的老人興奮得滿麵通紅。

“混沌之力嗎。”誰也沒有注意到妙律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承影劍台

坐在地上打坐,仿佛一塊千年磐石般修劍,忽的,睜開雙眼,眼中精芒大盛。

“叮~”舒祭紫芒大盛,卻仍是讓它主人的脖頸處多了一絲血痕。

修明此時已是大汗淋漓,師娘的每一招都是玩真的,這哪裏隻是指導切磋啊~分明就是蓄意謀殺,可惡,一個力劈,修明用出了全力的一擊。

眼看這一劍就要將力劈自己,突然,妙法扭頭看向湛盧劍台那邊,“這個混蛋!”怎麼會使出混沌之力?

手中忽的架起一把劍咒化成的虛劍,將舒祭劈飛,口中輕喝一聲“碧心,我們走!”,腳下,一柄碧綠色的飛劍一閃而過。

於是,孤零零的承影劍台,隻留下了修明一臉鬱悶撿回舒祭的身影。

殘垣斷壁的湛盧劍台

“咳,咳。”當修靈毫發無損地從煙塵中走出時,妙劍已是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那小子使得是混沌之力,應該不會受傷才對。

本來他還擔心若是雲鈺重傷了修靈,月華會不會和自己生氣,如今看來,恐怕是不會了。

“沒事吧?”妙劍扶住有些狼狽的修靈,嘴角卻微微帶著笑容,這一次,自己的這個小弟子可是真的給自己長臉不少。

“沒事!快!快!救救師弟!”修靈卻突然地死死抓住妙劍的袖子,一臉的驚慌。

“那小子不會有事的。”妙劍揚起臉,看著漸漸散去的煙塵說道。

“不!師弟他····”修靈急切的解釋著,她剛剛眼睜睜地看見千鈞的劍芒打在了雲鈺的身上,聽罷,妙劍麵色一變,立即就要衝進眼前的廢墟之中。

可是,有個人比他更快,黑衣的人影已經一頭紮進了那片廢墟之中。

“靈兒!你沒事吧?”同時,妙法也已經扶住了自己的弟子,修靈看了師父一眼,搖了搖頭。

“月華!快通知妙丹,幫我再借上一顆九轉再造丹。”妙劍說完,也一頭紮了進去。

“怎麼回事?”妙法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狼狽的弟子,她已經檢查過了,修靈隻是受了些輕傷而已。

“師父~嗚嗚~雲鈺師弟他····”畢竟隻是十幾歲的孩子,萬一她殺了師弟,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茫茫煙塵中,修劍隻能憑借著那微不可查的氣息來尋找小師弟。

“師弟!”修劍在一聲驚呼找到了雲鈺,此時的雲鈺,渾身是血,傷重的地方已經深可見骨,特別是右肩胛骨處,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修劍先是將雲鈺的幾個大穴封住,然後用法力對他的內腑進行治療,隨著法力一導入師弟的內腑,修劍一向沉穩的臉色,也漸漸難看下來。

可惡,傷的太重了,五髒六腑都幾乎移位不說,經脈也是因為淤血而堵塞了不少,怎麼辦?看著師弟麵如金紙的臉龐,修劍心中就一陣焦急。

而就在修劍心中焦急之際,一股更為渾厚的法力湧入雲鈺的身體,修劍一抬頭,眉頭不禁一鬆,“師傅!”

“禮數什麼的,先等你師弟轉危為安再說。”妙劍剛將法力度入愛徒的身體,就也是後悔不已,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心中暗惱,為什麼沒有早一步阻止他們。

“夫君,你要的藥!”這時,妙法拿著丹藥禦劍而來,見自家夫君正忙著運氣,也隻能自己捏開雲鈺的嘴,將藥丸扔了進去。

這藥,不愧是一顆,就能讓妙丹長老肉疼很久的藥,雲鈺的臉色立即就好看了很多,可是依舊沒有醒來。

良久,在幾人的輪流醫治之下,雲鈺終於算是從閻王手裏搶回了一條命。

“唔~”眼睛雖然微微睜開,但是因為失血過多,雲鈺現在眼前是一陣陣發黑。

“師弟~師弟~別死~”嚶嚶的哭聲為耳邊響起,讓雲鈺的神誌微微清醒了幾分,然後抬眼看向上方。

好美~模模糊糊中,白紗已然滑落,隻見一張絕世的傾城容顏,在自己的眼前,哭得梨花帶雨。

“師弟~唔~師弟~嗚嗚嗚~不要··死···”

好像是···冰山女的聲音····

什麼,暖暖的,落在臉上。

嗯···誰的眼淚?····淡淡的梅花香······是娘?

唔···不是···娘···已經死了······

“為什麼?為什麼?”修靈喃喃地問著。

為什麼要將本是打在自己身上的一擊,硬生生轉開,為什麼?難道他不知道,千鈞的全力一擊,打在一個毫無防備之人身上,會痛,會死嗎?

修靈拉著雲鈺衣角的手指已經是攥得泛白,“為什麼?”就連修靈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執著地想知道為什麼。

真的是冰山女,雲鈺費力地睜開眼睛,抬起手,看著那雙盈滿水珠的眼,好想,伸手抹去她的眼淚,因為,好像,好像那時,娘哭泣的樣子。

手,伸到一半,最終,卻還是無力的垂下。

人,不能隻停留在過去。

“師姐··不···為··什麼····”雲鈺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雙眼有些空洞地看向有些陰霾的蒼穹,斷斷續續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隻是···那時的你,真的哭得很傷心·····”就···好像當年的自己。

臉上,淺淺的笑紋消失在嘴角,心,痛得麻木,原來,自己還是記著那個雪天,一絲一毫,也沒有將它忘卻。

可笑,那一天,自己怎能將它忘卻。

可恨,那一天,自己怎麼也留不住。

為什麼?···哪裏來的那麼多···為什麼?有人可以告訴我答案嗎?為什麼···我什麼也留不住····

修靈聽罷,反而哭得更凶了,這個人怎麼能用這樣的表情,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奈何,雲鈺此時已是徹底暈了過去,根本聽不見任何東西,妙法與妙劍看著地上一臥一座,一暈一醒的兩人,不禁相視一眼,心中都有些泛起苦澀。

縱使手中執劍,有時,卻也無法挽回任何東西。

“回去吧。”妙法拍了拍修靈的肩,輕聲說道,就算是雲鈺極力地轉開了那一掌,她也受了些傷,剛剛,又耗費了不少法力去救人。

更何況,看了看修靈手中的千鈞,妙法心中也是一陣唏噓,關於她爹娘的事,修靈能夠挺到現在,也是到極限了。

“修劍,帶你師弟,回去靜養吧,他現在,應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妙劍也是微微揉了揉眉心。

今天的事,還沒有完,他已經察覺到,幾個長老正在向這裏急速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