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斬釘截鐵、這樣的擲地有聲讓我驕傲,也讓我有安全感。
每個人對於其他人來說,都隻是過客,誰也不屬於誰。
但有個人是屬於你的,無論怎樣它都不會離開你,在淒風冷雨中是怎樣地安慰!
這是份自信還是我過度地驕傲,還是我、僅僅地想掩飾內心荒蕪的冷落?
我聽見小蟬說它時常做一個和我同樣的夢,夢中自己站在一大片蘆葦蕩中,白白的葦絮像夢中的棉花糖,煞是好看。天還是很風和日麗,童話色的天藍葦絮鋪成的雲朵,還有微微的風吹過自己的發。像畫中的夢,總讓人有種“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錯覺。當披開一層又一層的蘆葦,始終沒有邊緣;而我總能看到蘆葦蕩的邊緣和自己一步之遙,可怎樣也無法到達。
每個晚上,就這樣地在同一片蘆葦蕩徘徊,披開它又合上,再披開,再合上,始終沒有走出過。
轉身,回頭,放下,說不定就是出路。阿哲安慰過我,但他的指引,永遠不是我的方向。
小蟬說,沒事,有我。它無言的表達永遠是我的定心丸。
晚睡前,小蟬趴在書桌上。窗戶打開著,我很安然地入睡。
不用擔心小蟬會走,因為它是我的,我也是它的。
阿哲嘲笑我,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喜歡蟬,有時間多做點功課。
但他來不及理會我更多,就走了。
阿哲說,寶貝,現在忙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未來是個什麼樣。我心中沒有這個概念,小蟬說它也沒有。
小蟬說,未來遙不可及,瞬息萬變,就像它遇到我,而我又遇到它,總是猝不及防。
我說,未來,就像那年的車禍,幾秒鍾小A就到了另一個世界。你說,阿哲會死麼?我會死麼?
小蟬無言。
直到小蟬走後,我才想起來,唯獨沒有問它。我最最最親愛的小蟬。
可是為什麼,阿哲,總和我隔著一道玻璃門,而我時時刻刻關注著他;小蟬,我最親密無間、一起來看世界的夥伴,卻從沒想起過它。是否有一天,它會死去。甚至,在我信誓旦旦地說,小蟬不會離開時,我可否問過小蟬,你會不會有一天,有一天,和其他人一樣,離開我,離開?
我可否想過另一個答案:會,都會離開。
我可否想過,小蟬的不會離開是否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總是不願觸及這個很現實的回答,就像我不願意接受這個世界:生活總是肮髒的,不會有明媚的陽光。
阿Q的自欺其人我做到了,表麵上的理直氣壯掩蓋了我內心的虛弱。
心理學家說,炫耀什麼,就代表著內心缺失著。
阿哲嘲笑我,不會離開的背後是虛無飄渺的安全感。
我害怕有一天,我從一個又一個美夢中醒來,他們都不在了。像他們從沒來過一樣,了然無痕。
到那時,是我欺騙了自己、還是生活欺騙了我。
天氣有點轉涼。秋天是個離開的季節,枯葉離開樹枝,雁兒南遷,學生離家。
雖然是夏末,可以感受是秋的氣息,離開的味道。
離開的是阿哲,那個叫我寶貝,那個說給我未來的男子走了。
阿哲說我走不進你的世界;
阿哲說會有更適合你的人;
阿哲說過一個多月我要結婚了;
阿哲說新娘是我前女友;
阿哲說人總要向現實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