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3)

瘋邪師徒為了寶物,不惜毀別人家滅別人門,下手之慘無人道,連老江湖觀之亦寒透脊骨。

瘋邪師徒,郭嘯為師父,沈鳴為徒弟。

“昨天夜裏,京封門被瘋邪師徒滅門,聽說沒有一具全屍!好狠的手段。”

“不是說金龍門門主的回龍刀也失落了嗎?”

“瘋邪師徒目的就在回龍刀,不得手他們哪肯甘休!”

“是啊!也沒聽說劉員外和江湖人物有何瓜葛、三天前一家五十幾口無緣無故全給殺了,就隻為了一尊碧玉觀音:”

“一個月不到,金龍門已經是第五件的慘案!”

四周說話的人,此起彼落的響起顫抖的驚訝聲。

“瘋邪師徒,倒是從江湖到官府全惹了!”

“據說瘋邪師徒功夫了得,已經化境渾然天成,打不敗啦!”“可是,總不能任他們殺戮下去吧?”

瘋邪師徒出現不到一個月,江湖已是腥風血雨,江湖人人心惶惶難安。

無論走到哪裏,人人都在談論著瘋邪師徒的行為。

沒多久,瘋邪師徒向神機宮下挑戰書,猖狂言明有不奪銀劍、垂淚石誓不休。

在這同時也向白衣門下戰書,不但要冷家傳家金索剪,更要雪冷剛壞其奪寒龍珠之恥。這個縹緲穀陰寒之氣太重,非常人所能進入,今天卻一反常態,有三個人出現在穀中。

“冷門主可已想出瘋邪師徒的來曆?”司馬長風看完勵書後問。

常丘接過戰書抬頭道:“寒龍珠可是上國寺的鎮寺之寶?”冷剛道:“無心先生果然見多識廣。司馬宮主,數年前寒龍珠事件,對方隻是一個土豪劣紳,很難和瘋邪師徒聯想在一起——”

司馬長風沉吟道:“江湖事難料,如果巧遇高人指點、傳授,幾年間足以讓武功練成出神入化之境。”

“目前唯一可信的推測,也隻有這個解釋。”冷剛忖道。

“沒想到滇北天殘幫的獨門武功天殘秘籍,竟也落到瘋邪師徒的手中。”常丘憂心重重道。

“瘋邪師徒同時對神機宮和白衣門下戰書,莫非他們武功已登峰造極,才敢有恃無恐。”冷剛忖道。

“否則便是預設陰謀,即使如此!為了平息武林這場血腥,神機宮和白衣門必當全力以赴。”司馬長風豪氣萬丈說。

“司馬少宮主,俠士豪情!冷某佩服!”冷剛抱拳道。

“江湖舔血的生涯本如朝露,能如我等求得其所己無憾!”常丘仰望山巔而言。

司馬長風、冷剛、常丘,三人英雄相識相借,朗聲長笑氣貫縹緲穀,穀中陰寒之氣頓掃無蹤。

鬆風穀中風聲大作,相形神機宮的緊張氣氛更驅逼人。

夜深,司馬長風和常丘對著燭台互望。

“老哥!沒有垂淚石的配合,這銀劍的威力大損!”常丘緩緩道來。

司馬長風點點頭,道:“缺垂淚石我們的勝算不大,但神機宮無臨陣退縮的道理。”

常丘笑道:“少宮主的脾氣,我怎會不清楚呢?”

“老弟!我們兄弟倆向來是沒秘密,我把心中的話敞開對你說——明天送魂絕崖之約,如果我有任何不測,神機宮全仰仗你,弱水和三個人孩子煩你開導開導。”司馬長風吐口氣把話說完。

“少宮主——”常丘欲言又止。“明天之約我想同行!”

他心想,明天要會戰沈鳴,實不宜講這種不吉利的話。但不說又不行。

“老弟,以神機宮為重!”司馬長風拍拍常丘的肩胛道。

“少宮主,瀾兒雖小:但也足以當家主事,我們可以安心的赴約——”

司馬長風笑道:“你是說我該讓出少宮主之位?”

“我想征求爹同意,準備把神機宮總舵移回東海的長春島,畢竟長春島是神機宮崛起的本源。”司馬長風拿眼神征求常丘的意見。

“少宮主,深謀遠慮,瘋邪師徒的行動詭異難料。”常丘以佩服的口氣道:“有此布局,預留退步,我們可以放心一戰。”

司馬長風開懷長笑道:“老弟當真了解老哥!哈哈!”

突地一司馬長風和常丘互相交換個眼神。

常丘微微笑道:“雲兄!久違了。”

一道人影輕飛入屋內,和司馬長風、常丘分三角而坐,冷冷道:“少宮主、常總管,才幾年不見武功已不同凡響。耳力也挺靈敏的。”

司馬長風客氣道:“進得了鬆風穀的自非凡人,而有如此身手的除雲兄,不作第二人想!”

“慚愧!慚愧!疏幹練功倒讓少宮主笑話啦!”來人仍然冷冷道。

常丘盯著那人的胡子瞧,道:“我們都被孩子追老,雲兄倒是沒多大改變。”

那人冷哼道:“人醜不敢有孩子,沒料到反而有這好處!”

“雲兄弟今日回神機宮,總不會就為了算舊賬吧?”司馬長風已明顯不願在這話題上打轉。

“不愧為少宮主,一針見血!”

那人說完話,毫不浪費時間從衣袖裏取出一小珊瑚盒子,放在司馬長風麵前。

司馬長風和常丘神情俱變。

司馬長風沉著聲音道:“雲兄弟的意思是——”

“沒別的,神機雙寶原來就是成對運用。”那人的眼中敵意盡去。

常丘道:“多謝雲兄!”

那人打斷常丘的話,道:“我沒有這麼大方,隻是不忍見瘋邪師徒無人性的殺戮,罷了!”

那人眼中射出熱切的期盼,道:“‘垂淚石’是‘乾坤定穴法’上半部的特殊利器,我相信你們倆的功力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一種溫暖的情意,在空氣中流蕩。

司馬長風深深注視那人,扯動嘴角道:“雲兄弟!夠了!明日我和常兄同赴約。”

那人迎上司馬長風的目光,了解的注視了司馬長風片刻,緩緩起身吐口氣笑道:“後會有期!”

常丘方起立欲相送,這刹那間人影已消失不見。

司馬長風聞風不動的看著小珊瑚盒。

“雲兄弟!雲中龍好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又自語道:“明天!早早動身,我不忍看到弱水含淚的模樣!”司馬長風道。

“好!”

“老弟!我們連要離妻別子都同年同日啊!”司馬長風緊握拳頭咬牙道。

“哈!哈!哈!”

司馬長風轉身入內,出來時手握一柄劍。

常丘把小珊瑚盒打開——十二粒如綠豆大的七彩石。

“垂淚石”是金陵雨花台下之雨花石精煉而成。

神機宮祖師爺在雨花台下,不眠不休尋訪數月、終於尋獲十五塊蘊含天靈地秀氣的雨花石。

這種雨花石,堅若磐石,硬若金鋼。

在磨匠嘔心瀝血的琢磨下,一年後終於去蕪存菁,露出十五粒核心,其中三粒質稍差,去而不取。

製暗器師父,是名滿江湖的“妙手巧匠”賽魯班將十二粒核心,放立鼎爐焙煉,夜夜伴爐而眠,七七四十九天後鼎內轟然巨響,大功告成。

十二粒綠豆大的七彩石,光彩奪目珍奇珠寶相形遜色,在場觀石之神機弟子個個咋舌,賽魯班更是激動得淚如雨下。

賽魯班的淚水滴在石上,突然七彩石光芒內斂,化為神石,故名“垂淚石”。

而這“銀劍”來曆更是神奇。

長春島東方海麵,每天日出前皆可見一隻背大若巨桌般的海龜,背馱著巨大珍珠蚌浮出海麵,吸取晨露靈氣,每當珍珠蚌緩緩張開蚌殼時,在旭日中迎著陽光,在海麵上散發出萬丈光芒。

當旭日完全躍出海麵時,珍珠蚌緩緩合上,海龜再度沉回海底,一切複歸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每月十五、十六,海龜同樣馱著珍珠蚌浮出海麵,卻不為人知。

神機宮開山祖師爺每日上崖邊看這幕奇景,珍珠蚌的光芒愈來愈叫人逼視,最後竟幻成空靈之境般的祥和。

六年後一連幾日清晨,祖師爺見不到那幕奇景,失落之感可想而知。

但他從未間斷至崖上迎接日出,等待珍珠蚌的光芒。

三年後的某一天,旭日浮出海麵的時刻,海龜竟然馱著珍珠蚌來到崖邊。

海龜竟然抬頭對祖師爺凝望,似乎作無言的邀請。

祖師爺的心情筆墨難以形容,不加思索的接受邀請,縱身往崖下跳。

當祖師爺輕盈地落在海龜背時,珍珠蚌緩緩打開,蚌內射出萬道光芒,叫人目眩不已。

蚌內珠母並非將珍珠結成圓滾形。

它竟然形成一把若匕首的潔白利刃、光芒閃閃,如珍珠般的短劍。

祖師爺被光芒所擾,但覺胸口熱血翻騰,鮮血衝口而出,吐落在短劍上。

刹那間,珍珠般的短劍,冒起一股清煙,劍身已通體透明,透明間還閃爍著生動的銀色光芒,故名“涵銀劍”。因“涵”字念起來拗口,平時皆以銀劍稱之。

司馬長風緩慢將涵銀劍拔出劍鞘。

常丘將十二粒垂淚石捧於掌上。

“光華依舊!”常丘歎道。

“明天就看神機宮雙寶驅魔!”司馬長風豪情萬丈地道。

一彎殘月斜掛西天,滿天星鬥放出黎明前最後的光芒,蟲在草間低嗚,倍增一份寂寥蕭瑟。

這時,山穀中有兩個人影在徘徊,似乎正在等人。

“少宮主!時辰已近。”常丘盯著來路道。

“嗯:冷門主該到了!”司馬長風望著天際道。

原來司馬長風和常丘在此等候冷剛,三人欲同赴送魂崖之約。

不多時,在微弱星月餘輝下,一個迷蒙的身影迅速朝穀中走來。

“讓二位久等了!”冷剛手拿金索剪抱拳道。

司馬長風和常丘的眼光,不約而同的被金索剪吸引。

隻見金索剪閃著懾人的銳氣,使人不禁肅然起敬。

“想必冷門主手中的金剪,就是江湖上盛名至極的‘金索剪’!”司馬長風以敬肅的口吻道。

“正是!”冷剛道。

常丘倒抽一口氣道:“好一把金索剪,聞名江湖的武器,今日始得一見!”

三人邊說腳下未停的往山上去。

“金索剪乃在下祖父之摯友——雲朔,特為白衣門所鑄之剪,鑄剪之人以身喂剪,終於鑄成無堅不摧的金索剪。”冷剛沉穩道來。

常丘道:“以身喂剪!好個雲前輩!”

司馬長風道:“但憑金索剪之銳氣,已是萬夫莫敵,說它無堅不摧,倒也未言過其實。”

“想必金索剪的精神通自鑄剪者!”常丘問道。

“雲前輩本是浩氣幹雲之人,人剪通神,雲前輩今當佑我,為武林開太平之日。”冷剛道:“我唯一的心願,是在有生之日,能向雲前輩的遺孤致上最大的謝意。”

三人的腳程極快,已到山頂,進入參天古樹林,陰風愈來愈盛。

三人不語,但眼睛卻鷹隼般朝密林機警的搜巡。

因為此處枝葉叢密,是隱蔽的好地方,如果瘋邪師徒有任何狙擊,這裏就是最佳的地方。

司馬長風、常丘、冷剛全身凝聚真力,隨時有任何異動,就可一觸即發。

三人跨足奔行,不一會兒光景,已出密林,出乎意料之外,林中竟無任何阻攔偷襲。

司馬長風一行三人,已站在崖邊,環顧四周,這三尺寬的崖緣地帶前,就是深不可測的萬丈山溝。

四周雲霧迷漫,隔著山溝丈外之地,有一處絕頂,下窄上寬,隘隘可危的樣子,絕頂邊豎一石牌——送魂崖。

山風狂飄,腳底略不留神,隨時可能跌落山溝。

冷剛三人互相取得默契,三條人影躍動,迅捷至極,三人已飛落在送魂崖。

絕崖上,岩石亂草叢立,崖四麵峭壁如削,崖前則是層層疊蟑,東方雲端晨曦正在擴張。

天大亮,更增添恐怖無助的感覺。

“哈!哈!哈!”

渾厚的笑聲,似乎助使風更狂雲翻湧。

沒想到一個幹癟的黑老頭,竟發出這無人可敵的內力。

司馬長風三人自腳底升起一道寒意,可是臉上仍不動聲色,十分鎮定。

自黑老頭身後,走出一個目露凶光,手持大刀的中年人,道:“好膽識,準時來等死!”

冷剛輕對司馬長風道:“說話的就是沈鳴。”

常丘道:“那黑老頭想必是郭嘯。”

司馬長風道:“冷門主,你能看出郭嘯身上有罩門嗎?”

“看不出!”冷剛歎口氣道。

常丘道:“難怪會在江湖上掀起血腥!”

從瘋邪師徒出現後,五人之間的氣氛更加緊張。

“可憐!武林兩大門主,今天就要魂歸黃泉!”黑老頭的聲音,振得人耳膜作痛。

不等司馬長風三人回答,沈鳴以快速無比的起落,向冷剛撲砍過來。

沈嗚口中吼道:“姓冷的,老子討債來的!”

沈鳴掄著大刀,泛起強烈的陰氣,刀身刻著一條隨時會躍出的青龍。

“回龍刀!”冷剛猛提氣,側身避開這一刀道。

“識貨!死在寶刀下,是你的造化!”沈鳴陰森森地笑道。

沈鳴身形才落足,突然“嗖!”一聲刺空疾響,一對“鴛鴦袖箭”,由郭嘯的袖口射出,向司馬長風和常丘胸口疾射而去。

大敵當前,雖然沈鳴和冷剛在旁已經交手,可是司馬長風和常丘仍將全副精神,貫注於郭嘯的一舉一動。

當郭嘯的右手中指略抖動,司馬長風和常丘已注意到,這是郭嘯發動攻擊的前奏。

“鴛鴦袖箭”射出,早在司馬長風和常丘意料中,但“鴛鴦袖箭”來勢太快,才出袖口,已逼近司馬長風和常丘的胸口。

兩人暗吃一驚,毫不猶豫地足尖一點,便騰身疾掠到五尺高的岩石上。

不可思議——“鴛鴦袖箭”宛如生了一對利眼般,緊隨可馬長風和常丘的掠勢,攻向落足在五尺高岩石上的目標。

司馬長風和常丘的身影倏忽分開。

司馬長風踏石借勁,淩空急走,在半空一個暴射,身子已飛至四丈以外之地。

常丘在空中幾次翻滾,然後橫射出去,和司馬長風、郭嘯成鼎足三腳落地。

“鴛鴦袖箭”分二路緊襲司馬長風和常丘後心。

司馬長風暴射之勢驟停,腳尖才碰到草未,身子突然筆直地向後仰倒,身軀貼在草上,如箭離弦般往後急射。

常丘一個暴起,雙掌凝集真力朝眼前岩石撲衝過去,突然雙掌向前一送,擊碎巨岩頂,借這反勁,人在半空回旋,以旋轉陀螺之姿,反方向疾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