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潑皮一聽這話,殺人的心都有了。手裏拿著價值一萬兩的金錠,嘴裏說著出門不帶小錢,隻帶這種金錠的人,居然頗為自憐地說自己不是富貴人家。靠,隨便出手就是一萬兩,隨口便是變相要買了人家一條腿的話,明明就沒安得好心,卻非得說得自己多有誠意多麼好人。這麼無辜的話,虧她說得出口。要不是眼前這黑麵殺神礙手礙腳的壞他事,他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衝上去殺了那女人。
車廂內的顏洛梨,身子舒服的姿勢依靠著軟榻,如水眉目透過簾縫看著遠方,目光孤高清遠。嘴角上揚,看得出她很愉悅。
紫蘇,你說為什麼你就這麼喜歡看人恐懼,看人悲傷?看那些人在希望曙光乍現時又猛然跌入絕望深淵的崩潰?這些黑暗的情緒為什麼就能讓你如此興奮?紫蘇啊,你果真不是個好人呐……
此時的顏洛梨就像是站在世間的峰頂,睥睨眾生的千年白狐,優雅而殘忍。
龍卓雲窩在顏洛梨的懷中,仰著小小的臉龐,緊緊地盯著顏洛梨好看的嘴角眉梢,怔怔出神。這樣的姐姐真像小時候娘親指給她看過的白色的普蘇陀籮花兒,出塵美麗的不似人間的凡花,卻帶著致命的毒香,一個不留神就會成為花下的鬼魂。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很多知情或不知情的人,為它競折腰。普蘇陀籮,那是一個既美麗又危險的名字。現在的她和哥哥,就是那些知情的人,卻無法自拔地被她吸引得移不開眼睛。明知道是毒,卻心甘情願地墮落。認定了,自此天涯海角,願跟著她一起沉淪。有地獄,跟著她一起顛覆。
外間還在沉默,風吹著,顏洛梨的衣袖依舊隨風翻飛。金燦燦的金錠,在陽光的照耀下光芒萬丈。身後的青石官道,傳來‘嘀嘀嗒嗒’馬蹄聲。一輛外形華貴,由三匹白馬拉著的馬車由遠漸近。趕車的是一個滿臉猙獰疤痕的,身材彪悍,凶神惡煞的莽漢。瞧見路邊這樣的情形,竟是眼眉都不動一下。專心地趕著他的車,三匹白馬神氣昂然,馬蹄健步如飛,隻是眨眼的功夫,便經過事發現場,揚長而去。好一個兩耳不聞身外事的主兒。
在場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目送著那輛突然出現的馬車離去的背影,顏洛梨身在車廂內自然看不見大家詫異的目光。而她更是不知方才有雙澄靜如水的眼睛,透過厚重的簾子,望著她伸在車窗外的那半截玉白的手臂露出詫異的表情。
感覺到外麵無聲許久,顏洛梨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開口道:“怎麼官大哥不接小女子的心意,是要告訴小女子你們沒有受傷不要賠償,還是另有苦衷?亦或者說兩位官大哥寬宏大量,不跟小女子的護衛們一般見識?若是,小女子先謝過兩位大哥了。”
潑皮從剛才駛過的那輛奢華的馬車的背影中回過神,聽到顏洛梨的話,正好給他一個台階下。立馬一改剛才凶狠的態度,謙卑了許多,說:“是是是,小姐如此誠意,若是我們還要僵持於賠償費上,倒顯得我們兄弟倆小家子氣了。今日之事,打攪小姐了。潑皮在這說聲抱歉,我們這就離去,小姐也好生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