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晚風徐徐而來,衛長風坐在馬背上,懷中摟著熟睡的紫蘇。傍晚的風帶著涼意,衛長風伸手拉緊裹在紫蘇身上的披風,懷中的她睡著的紫蘇,長長的睫毛微微上卷,白皙的臉龐仿佛透明。
衛長風自認為是很灑脫的人,卻遇到這個讓他有點困惑的女子。
腦中浮現起白天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漁夫一家所說的話語,字字清晰。老漁夫告訴他,她是一個月前他出海打漁的時候,在一個小島的海邊發現的,當時她躺在沙灘上昏迷不醒,老漁夫探出她還有氣息,便把她救了回去。
回去後,她開始反反複複地發高燒,一直昏迷不醒,請來大夫替她診治,大夫說她受了很重的傷,有內傷也有外傷,因為傷口在海水中浸泡感染,才會一直發高燒。大夫替她施了針,開了藥方,他們一家守候了她好多天,又喂了她吃了好些天的藥,她才醒了過來,性命總算保住了。
可惜以前的事似乎就想不起來了,隻知道自己叫紫蘇,其他的都記不起來了。問她還有沒有別的親人,她想了好久,終於說了易未息三個字。他們以為那是她的親人,也曾想過幫她尋找,隻是茫茫人海,無從尋起,便不了了之。而她便也一直留在漁夫家,一待便是一個多月。
漁夫一家都很喜歡這個家中突然多出的美麗女子,漁夫的兒子更是因為家中自小沒有妹妹,對她好得不得了,漁夫的妻子見狀便生了心眼,希望兒子能取紫蘇當媳婦,暗中使計,才會有了白天他們看到的鬧劇。
而他也因為跟她曾經有過一麵之緣不忍看她失足掉進海裏,才出手相救,沒想到這一幫忙,便成了如今的狀況。
紫蘇總是喊他易未息,硬是不肯離開他半部,漁夫一家雖然很是不舍這個女子,瞧見她如此依賴自己,便讓她跟了他離開。
諸多事情一鬧,便是黃昏了。她在他的懷中也熟睡了好久,馬兒在林道上慢悠悠地走著,衛長風此時的心情卻一刻也不曾停歇過。
這個女子,這個美麗的讓人心裏一陣一陣的生疼的女子,這個始終都認定他是她口中的易未息的女子,他該拿她如何是好?回到將軍府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了,府上的下人瞧見主子突然帶回來一個不知名的女子,都沒有露出驚詫的表情。是將軍府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主子做事總是有分寸的,爺既然能把她帶回來,自然是能帶回來的人,至於是什麼原因就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揣度的。
跟在衛長風身邊多年的下人不覺得奇怪,很容易理解,但是竟然連衛長風的未婚妻,將軍府的半個女主人的伊薇兮都不覺得詫異,衛長風反倒是有些吃驚。
女子不是都善妒好鬥的嗎?為什麼他突然帶回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小伊卻一句好奇的話語都沒有?仿佛這樣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一樣。
這樣的清明,反倒是讓衛長風越來越看不清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