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守衛把索隆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從容的表情都全盤講述。
見習學徒登船經曆的第一道考驗,在以往還從沒有生過這樣的事。就連黑山大師也無法不同意,這個子處理事情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值得驚歎和讚賞的。直到他的耳邊傳來一個人的話,“用誰輸誰贏這樣一種帶有賭徒性質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我看根本不妥當。恩,雖然解決了問題,但這隻是治表的辦法,下一次還是可能紛爭不斷。如果能從道德角度教會這些孩懂得分享和謙讓,我相信以後就不會有爭執,那樣也可以一勞永逸了。您是不是,哈哈……”
黑山大師放下手裏的杯子,眼神轉向坐在旁邊大笑的那人,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這是丹德王國和黑山軍團內部的事,還輪不到別人在這裏閑嗑牙。”黑山大師溫和地,表達的意思卻不怎麼客氣。
但那人連忙表示同意,“話是這樣沒錯啦!尊敬的親王殿下,還請原諒我的失禮。我隻是好奇尊貴如您,為什麼會在意一個乳臭未幹的孩。”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酒,從杯緣上方打量著黑山,不知道在胡亂猜測些什麼。
黑山大師根本沒有作答,他示意船員離開後,一時之間沒有開口,讓那人感覺沉默又開始盤旋在他的身上。
在持續的沉默中吃光了麵包、乳酪和肉,坐在那裏邊喝酒邊無聊的抬起目光四處打量。那人雖然一隻胳膊綁著繃帶,但身上的衣著還有配飾,都表明他是一個來自法蘭王國的大貴族。
“嗯。”最後黑山大師終於肯開口,“勞雷爾王子,要是我對法蘭王國的國王,也就是你父王的認識沒錯,他那樣的人,應該會安排好自己的身後事,但是他是怎麼安排的,就隻有諸神知道了。法蘭王位的第二順序繼承人,流落到丹德尋求庇護,特別是被安置到綠蔭地這麼艱苦的地方,這八成會是最讓你感到難受的事了。”
現心不在焉的勞雷爾並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黑山大師又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考慮到這個人的用處,他至少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吃飽了嗎?”最後他問。
勞雷爾點頭,然後站起身,從身後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藍色披風,“謝謝您的款待,親王殿下。現在我必須得出去透口氣,如果您再沒有其他什麼吩咐的話。”
得到黑山大師的允許,勞雷爾一陣輕鬆。
就算去甲板上吹凜冽的海風,也會比這裏的空氣更容易讓人放鬆。
到綠蔭地是讓我感到最難受的事?不,你錯了,黑山親王,與你共處一室才讓我最難受。
勞雷爾離開黑山大師艙室,站在門口的一名守衛點頭讓他通過,但看勞雷爾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似的。
“該死,化裝成一個馬夫上船已經夠屈辱了,現在就連一個守衛也敢瞧我。”
甲板在勞雷爾的腳下喀啦作響,帶著腥味的海風鑽進了他衣服的每一條縫隙。從法蘭王國到丹德王國,三個月的路程,讓他在這片陌生的國土上留下了長遠的痕跡。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艘船上,勞雷爾就會好好麵對現實、做自己‘該做’的事。隻有這樣,他才能在法蘭王位繼承的順序上再前進那關鍵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