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大漢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兩人狠快就到達了大堂。
已經是接近尾聲了,幾乎是在火化前一刻的樣子。
“你怎麼放她們進來了?”是某個長老的叱吒聲。
“她……她有……”
“她有什——”長老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了。狠明顯,是看到了小戀脖子上的項墜。他不響了。
每個來賓都會在入口處那一朵白色菊花放到那個若櫻花一般沉睡的少年身邊。
茶茶隻是看著小戀拿著那朵白菊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
她的表情狠淡,也狠淺,像是一張白紙,什麼也看不出。
她彎下腰。把那一朵白菊放到了他的耳畔。
她凝視他安靜清淺的睡顏。
有淚水滴落在純白無暇的花上,順著花瓣滑落,潤濕了花蕊。
這一見,恐怕就是訣別、永別了吧。
她的手一緊。
……她再也見不到真實的他了麼?
看不到他的臉,聞不到他的味道,感覺不到他的溫度了……麼?
再也……感覺不到了麼?
她微顫。
忽地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茶茶拉著她退至一旁。
周圍安靜地一塌糊塗,好像是連淚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得清晰。
她無聲地看著。臉色卻是越發顯得蒼白。
有人將他緩緩地朝著火化處推去。
他在她的視線裏,一點一點地消失。
是消失。
是再也不見。
是永別。
淚水肆虐。
她的心一緊。
……不要。
不要啊……
話硬生生地卡在嗓子裏,卻是說不出一星半個字。
……不可以……怎麼可以……
……羽……
冷清羽……
……你不能離開我的世界!絕對不能……你怎麼可以?
——冷清羽!
“小戀——”
黑暗席卷而來,她唯一看到的,是唯一的光亮裏,他的臉。
他輕聲道歉,輕聲道別。
安靜地說著抱歉,安靜地說著再見。
北陵千涼與小戀的過去。
當初,在殺手集中營,蘭落雪戀遇到了冷清羽。不對,那樣冰冷,是沐晴。
沐晴離開後,蘭落雪戀脖子上掛著那條項墜,常常坐在那櫻花樹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北陵千涼在殺手集中營就是因此注意到了她的。
他們在那個時候相識。
隻是,他們不知道對方的姓名,直至分開。
沐晴淡漠了她對他的記憶。
而她卻是他記憶中的唯一。
他記得她的紫發,她的睡衣,她的項墜。
然後,他開始找她。
就像她找沐晴一般。
直到他遇到了上官百梔。
他去上官家的時候,遇到了她。前文就說過,她當初是因為重病才不得不離開的。她因為身體虛弱,所以當時在家是穿著睡衣的,脖子上是父親為了她的身體求來的銀色長命鎖。
北陵千涼誤把她當做了蘭落雪戀。
上官百梔還為此特地把頭發染成了紫色。
這也就是小戀在相冊裏看到她發色變化的原因了。
再說小戀穿睡衣的原因吧。
她當初因為在殺手集中營穿著的是睡衣,為了讓沐晴能夠找到她,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她,她想要保持當初她的樣子,便一直穿著睡衣了,於是——鑄就了現在的睡衣控。
“小戀,你醒了?”她睜眼,看到的是兔子那張BH的臉。看到她醒來,她的臉上出現類似於驚喜的表情,然後“嘩”地站了起來,狠哈皮地就朝著門外跑去。
“茶茶——小戀她醒了——”
她淡淡地低垂下了眼簾。
再次睜眼,她看到的是千吻pub的店長——泡沫茶。
“我睡了多久?”她淡淡地問道。
“大約一個禮拜吧。”茶茶隻是看著她。
一旁的兔子忽然插嘴道:“我去給千涼打個電話。”
這個禮拜,北陵千涼天天都來這裏看望她。
“這裏是……”她微微蹙了蹙眉頭,環顧四周,視線在她打著點滴的手上頓了頓。
“醫院。”茶茶聳了聳肩,“你狠NB地把自己弄進了醫院。”
她沒有說話。
茶茶亦是沒有開口,最後道:“好好休息。”
“茶茶。”她忽然叫住了她,原本想問些什麼的,但是,大概是怕自己失望吧,終是沒有問出口,“算了,沒事。”
茶茶的眸中,有什麼動人的光暈閃了閃,那光暈好像是水晶亦或是琉璃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暈。
她知道她想要問的是什麼。
但是,她不能說。
她靜靜地看了看她,然後才走出病房。
她剛走出病房,兔子就走了進來。跟在她身後的,是……
上官百梔。
那個好像是從山水畫裏走出的女生緩緩站到了床前。
小戀沒有說話。
“對不起。”上官百梔一開口,就忽地落下淚來,“真的對不起……我真的,真的沒有想到要殺了他的……對、對不起……”
她依舊是沉默。
“真的、真的狠對不起……之前是慕容霏霏的慫恿,她說隻要你死了,千涼就會和我在一起的……當初我治病承受莫大的痛苦,就是為了他,所以……所以……”
她的淚水落地一塌糊塗。
小戀終於是抬眼,正眼看了她一樣。
上官百梔接收到她的目光的冷淡,隻是啜泣,終不再語。
“這事與你無關。”她淡淡的開口。
上官百梔微微一怔,淚水沾著她長長的眼睫毛上,淺淺的一層,在陽光下微微閃光。
“當天雪下得狠大,能見度狠低。訓練有素的人都不一定打得準,何況是你?”小戀隻是冷冷淡淡地道,“你真的以為那一槍是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