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度故居
在中國的近代史上,楊度是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他曾是一個熱血愛國青年、保皇黨的魁首、中國共產黨黨員,同時也是一個詩人、文學家,被譽之為“曠代逸才”。他與許多載入史冊的俊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如王闓運、袁世凱、孫中山、黃興、蔡鍔、齊白石、周恩來、潘漢年、毛澤東……。他生於1875年,卒於1931年,享壽五十六歲。在他辭世後,依舊是毀譽相隨,而晚節的獨散芬芳,畢竟贏得了曆史對他的尊重。
讓我們走進楊度生命之帆升起的地方,去探訪他的故居。
楊度出生於湖南湘潭縣的薑佘石塘。“這是個山青水秀的小山村,隻見綠樹蔥蘢,禾苗青青,荷花吐豔。遠遠望去,對麵山坡下有一口麵積約三畝的水塘,塘中粼粼清波,塘邊垂柳依依”(韋泓《走進楊度故裏》)。
石塘與經學大師王闓運的故居湘綺樓,相距不遠,這為日後的楊度、楊鈞、楊莊三兄妹,拜師聆教於王門,提供了地理上的便利。
王闓運在《湘潭縣誌》中評說過薑佘:“漣水又北過薑佘,湘驛之大市也。《爾雅》:‘田三歲曰佘。’南方以燒田為佘,佘有賒音,轉呼為車。薑佘蓋薑氏墾佘之地,田土腴饒,舊多富室,亦王會沙之故裏,坊表尚存。”
楊家在當地並不是什麼顯赫門第,楊度的祖父楊禮堂棄農而入湘軍,隸屬於大將軍李續賓的旗下,在三河鎮血戰中陣亡。其父楊懿生(又名毅生),是當時一名混跡於紅白喜事隊伍中的吹鼓手和木偶藝人,地位卑微,因父輩和兄長楊瑞生在湘軍中的影響,得以進入了曾國藩的幕府,後來以同知銜候補江蘇知縣,可惜在而立之年染病而亡。當時的楊度正好十歲,下麵還有一個妹妹楊莊和滿弟楊鈞,全靠大伯楊瑞生的扶持與關愛,得以成人。
楊度故居,是在其祖父、父輩、伯父發達之後,逐步擴建而成的,楊度和妹妹、弟弟曾在這裏度過了他們的青少年時代。這是一個占地麵積不小的莊園,外設圍牆、槽門,自成一個幽靜而寬闊的格局。內為三開二進的建築,橫三院落相連,共有房屋百餘間,皆為磚木結構。在會客、宴請的廳堂裏,懸掛著曾任湖南都督譚延闓所書的“筠鬆竹茂”的巨匾。“據楊家一位老年鄰居回憶,屋內曾掛有不少書畫名家的字畫,其中有楊度、楊鈞、楊莊三兄妹的詩、書、畫,以及湘潭名家王闓運、齊白石、尹和白等人的作品,真是滿室書香。在楊度的臥室裏,掛有楊度親自題書的對聯:‘抱琴看鶴去;枕石待雲歸。’‘但哦鬆樹當今事;願與梅花結後緣。’”(韋泓《走進楊度故裏》)。
這時候的楊家,已經有了耕讀並重的氣象,一掃曾經有過的寒門小戶之餘韻,這從建築格局上便可一窺堂奧。
楊度及弟、妹,在父親死後,曾被當時任歸德總兵的伯父接去督教過一段時間,後調任朝陽,因山高路遠,便將他們送回原籍繼續入私塾讀書。1894年,楊度二十歲,應順天府甲午鄉試,中試為第五十五名舉人,第二年返鄉,與弟妹們拜王闓運為師,成為湘綺樓的得意弟子。楊度對於老師的“帝王之學”是極為歎服的,我們從他的《次韻奉和虔穀先生》一詩中,可見其襟懷誌向:“茶鐺藥臼伴孤身,世事茫茫白發新。市井有誰知國士?江湖容汝作詩人。胸中兵甲連霄鬥,眼底幹戈接塞塵。尚擬一揮籌運筆,書生襟抱本無垠。”
1902年,楊度赴日本留學,因其崇尚革命,激情洋溢,嫉惡如仇,加之學識淵博,成為留日學生中的風雲人物。他目睹國事日艱,外強淩辱,河山破碎,曾寫下許多充滿愛國思想的詩歌,如《湖南新少年歌》、《中國歌》、《長江》、《黃河》等。特別是《湖南新少年歌》,一經麵世,便廣為傳播:“……中國如今是西臘,湖南當為斯巴達;中國將為德意誌,湖南當作普魯士。諸君諸君慎如此,莫言事急淚流涕。若道中華國果亡,除是湖南人盡死!盡拋頭顱不足惜,絲毫權利人休取。莫問家邦運短長,但觀意氣能終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