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年輕人,很少知道鼻煙壺和鼻煙為何物了。
著名教授鄧之誠在《骨董瑣記》一書中,設專條《煙壺考》寫道:“趙撝叔《煙壺考》雲:煙壺初製,比古藥瓶式,故呼為瓶,後唯稱壺。壺皆以五色玻璃為之,時天下大定,萬物殷富,工執藝事,鹹求修尚,於是列素點絢,以成文章,更創新製,謂之套,套者白受采也……昔時造壺,取便通用,式多別異,器但逾寸,且小於指節者。嘉慶後,始務寬大,漫至盈握。貴家陳設有瑪瑙壺,中容二升,其初壺口徑或逾四分,後改為窄,不得逾二分,雲可使器不旁泄,盡易前法,俗士寡聞,據以自辨,皆自誣也。”
鄧之誠的這段話,無非說明所謂“壺”,其實與小藥瓶的形製差不多,材質為“五色玻璃”,並有一種以白為底套其它顏色的特殊工藝鼻煙壺,而且體量不過“逾寸”、“盈握”,那種“中容二升”的大器則非正宗。
比鄧之誠更早的學者王士禎,在《晉祖筆記》中說:“鼻煙以玻璃為瓶貯之。瓶之形象種種不一,顏色具紅黃紫白黑綠諸色,白如水晶,紅如火齊,極可愛玩,以象齒為匙,就象鼻之,遠納於瓶。”鼻煙盛於壺,配以塞,配以象牙製成的小勺,“就象鼻之”,即用象牙小勺舀鼻煙放到鼻子前去嗅。
鼻煙是萬曆年間,經由呂宋(今菲律賓呂宋島)流傳到我國的福建、廣東一帶,爾後再擴散到各處的。“明萬曆九年(1581年)利瑪竇泛海入廣東,旋至京師獻方物,(煙草)始通中國”(清?趙之謙《勇廬閑詰》)。鼻煙是不必用火點著而以鼻吸嗅的煙草製品,在研磨極細的煙末中,摻入麝香等名貴藥材,並在密封的蠟丸中陳化數年乃至數十年而成,顏色有紫黑、老黃、嫩黃多種,氣味醇厚、辛辣,具有明目、提神、避疫、活血之功用。
“一般公認明代中國才出現舶來的鼻煙壺。但在《鼻煙壺史話》一書中,朱培初先生也有這樣的見解:自元代以來,羅馬教皇和我國一直保持著友好的關係。羅馬教皇派遣的使節、傳教士以及意大利的畫家、商人、公務員們在中國返回意大利,大多攜帶了鼻煙壺”(李雪梅《民間收藏指南》)。不管何種說法,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即鼻煙傳入中國後,“人們先是利用傳統藥瓶盛放鼻煙,在此基礎上利用了多種材質和製作工藝來完工善鼻煙的盛具”(葉玉《盈寸珍玩氣象萬千》)。
鼻煙壺的形製皆小巧玲瓏,為了更好地保存鼻煙的純正氣味,多為口小腹大,以軟木為塞,塞下置象牙、翡翠、竹簽或名貴金屬製成的小勺,以便挑盛鼻煙吸嗅,或將鼻煙放於指間塞入鼻孔。
製作鼻煙壺的材質,有石、玉、金、銀、竹、木、瓷、料、水晶、葫蘆、大漆、螺鈿、玳瑁、珊瑚、象牙、瑪瑙、琥珀等等。其形製,有方、圓、圓柱、扁圓、異形、肖形等等。製作工藝,有刻、琢、磨、削、碾、套料、內畫、成形、剔紅、模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