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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茜婭醒得依然很早,不過這回是被一股臭味熏醒的。起身一看,約書亞已然不在地上睡著了。屋子裏還是那副樣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哪裏會有臭味。仔細一聞,臭味卻是從外麵隨風飄進來的。茜婭跳下床,發現昨天約書亞做給她的小皮靴不見了,沒辦法,她隻好從床下拖出她那雙過大的運動鞋重新像拖鞋一樣地穿上,然後“踢踏踢踏”地走出了門。

約書亞此時正蹲在屋子外麵盯著一小堆火堆。準確的說他正盯著火堆上的一隻筒形小金屬罐子,罐子由下麵的一圈小石塊支撐著被架在火堆上燒著,那股熏醒她的臭味就是從那隻小金屬罐子裏飄出來的。

約書亞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回頭望了一眼,看到是茜婭站在門口就站起身來撓了撓頭皮一臉歉意地說:“抱歉,把你熏到了吧?這玩意是有點臭,不過馬上就好了。”

他重新蹲下拿起身邊的一個扁平頭的小鏟子伸進罐子攪了攪,接著他用小鏟子從罐子裏挑起一些棕黑色的粘稠物質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拿過一塊黑色的皮革裹上小罐子,把它從火堆上取下放在了一旁的地上,然後往火堆上踩了幾腳將之熄滅。他快速地用小鏟子從罐子裏挑出一些粘稠物質均勻像在土司上抹黃油一半地抹在之前在商業街上花了十幾銅買的一雙棕黑色的鞋底上,隨後拿過那雙他為茜婭做的小皮鞋按在上麵。他隨手把小鏟子投入罐子中,十指舞動快速地沿著小皮鞋的周圍輕輕地擠壓著,一些粘稠物質隨著他的擠壓漸漸地滲了出來。他反複地擠壓了幾次,接著重新拿起那把小鏟子細細地刮去了多餘的粘稠物質。

他翻來覆去地檢查了幾遍,確定沒有更多的粘稠物質溢出之後,他這才籲了口氣,將小皮鞋遞給了在一旁觀看的茜婭。他從旁邊的木桶中舀出一些水洗了洗手,對茜婭說道:“好了,現在這雙鞋子穿上去應該會更舒服一些了。先不要著急穿上去,稍微等一會讓膠再冷卻一下,不然鞋底容易脫落。”

原來約書亞這又是買鞋底又是熬膠是為了讓這雙小皮鞋穿著更舒服。一股暖流湧過茜婭的心頭。她摸著還有些溫度的小皮鞋微笑著對約書亞說道:“謝謝了,約書亞大叔,我會好好珍惜這雙鞋子的。”

約書亞聽聞也露出一個笑容。隨後他好似想起了什麼,有些扭捏地說:“那個…茜婭,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聲爸爸?”

茜婭楞了一下,她,不,他的父親還好好地在地球上生活著,突然要她稱呼另一個男人爸爸總覺得有些別扭。不過她也不好意思馬上拒絕,隻是回了一句:“那個,請給我一些時間考慮一下,要知道我的父親還好好地活在我原本的那個世界上的說…”

不過約書亞聽到她沒有馬上拒絕卻是一臉興奮,他一張老臉微紅,搓著雙手說:“沒事沒事,是我唐突了。這種事情是該好好想想,嗬嗬嗬。”

待約書亞整理了一下屋外的物件之後他便回屋準備起了早飯。早餐還是燕麥粥,不過這回他加入了一些肉桂末和蘋果,本來味道寡然的燕麥粥也變得可口了一些。吃罷了早飯,他把門外大木桶裏剩餘的清水倒入了屋內的木桶中,然後他又扛起另一隻早就空掉的大木桶和茜婭一起去河邊打水去了。

抹在鞋底的膠此時已經凝固,鞋底和皮鞋牢牢地粘在一起,好似它們本來就是一體的。鞋底是用厚皮革碎片拚湊縫製而成,似乎還經過了一定的壓製定型,一定程度上有些像過去老一輩人用碎布納成的千層底。加上了鞋底的小皮鞋的舒適度頓時上升了一大截,可以說不亞於她的那雙運動鞋。她走了幾步,又小跑了幾步,腳完全不會有不適的感覺。

約書亞去打水的那條河離村子不遠,大概也就十幾分鍾步行的路程。這條河名叫安多哈爾,河寬大概有四五十英尺,約莫六七英尺深,是這個小村子和邊境城主要的水源。茜婭一溜小跑到河邊,隻見河水清洌可人,連河底的砂石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河水的流速並不快,甚至連水底的泥沙都沒有激起半分,“嘩嘩”的水流聲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去農村親戚家拜年的時候曾經和小夥伴們不過寒冷在河邊玩水的場景。她雙手合攏,捧起一汪清泉一飲而盡。冰涼的河水劃過她的口腔食道,直達胃部,讓她不由地打了個激靈,不過這沒有收到地球化工汙染的河水倒是異常可口,有點像某品牌礦泉水的廣告說過的一般“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