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眼看著要淋到信綱身上的水流不知何時在他的頭頂上方十英寸左右的地方被分成了兩股分流,而信綱正好站在兩股分流的中間,身上一滴水也沒有沾到。房頂的那個魔導士看上去並沒有被影響到,可能是應為耳朵裏事先塞了耳塞一類的事物。從他的魔杖裏流出來的水流還是老樣子,除了那個詭異的分流之外。
信綱隨意地向前邁了一步,看上去對於新生們的反應還算比較滿意。在他離開了原地以後,水流瞬間又回複成了一股,仿佛剛才是有一頂肉眼看不見的雨傘撐在信綱的頭上。
那名魔導士看著差不多了就收起了這個引導法術,沿著梯子從房頂爬了下來。他的臉上有些許無奈,甚至還在信綱背後微微地歎了一小口氣。過了好一會,新生們才從剛才信綱的一聲大吼之中回過神來,不過抱怨聲卻是此起彼伏。
“什麼啊,我還以為刀術係的師範會有什麼精彩的表演呢,原來隻是嗓門大。”
“就是就是,我的耳朵都快聾了。”
“一個戰者係的教授竟然還需要魔導士來配合作假,真是太掉身份了!”
“是啊是啊,剛才明明就是那個魔導士自己將水流給分流了嘛,中級魔導士就能做到的伎倆竟然還拿來表演。”
“我回去了,真是太傷自尊了!”
剛才還被擠得滿滿當當的道場在極短的時間內空曠了許多,剩下來的新生們也都是因為人太多沒有第一時間走掉的。顯然大家都對剛才的表演失望透了。
“誒誒誒,你們都別走啊。我還沒有講解我刀術係的精妙所在呢。回來啊!”剛才還一副泰山崩於眼前也立如不動明王的信綱這會一下子就急了。他扯著大嗓門希望新生們回來,但是他這一喊,剩下的新生們走得更快了。
“這是什麼情況?”蘭斯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那個女侏儒和女莫古利也早已失望地離開,樹枝上隻剩下蘭斯和那名提耶格忍者少女。
“唉,看來今年也是一樣呢。”忍者少女搖了搖頭,看上去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拍了拍蘭斯的肩膀,說道:“我們還是先下去吧。”然後翻身跳下了樹枝,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蘭斯也跳了下去,不過地上還有不少剛才水流術弄出來的水,濺起的水花混合著地上的泥土把茜婭身上的衣服都給弄髒了。
信綱頹廢地坐在道場門前的木質台階上,看上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幾歲。那名魔導士青年則是站在一旁安慰道:“信綱師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這幾年不都這麼過來了麼?我們還有明年呢。”不過他安慰人的技巧似乎隻是起了反作用,信綱單手支撐住額頭,一副挫敗樣,就隻差跪倒在地做失意體前屈了。
忍者少女似乎是信綱的熟識,她走到了他的身邊打了個招呼,也是出言安慰了起來。
“哦,美美,今年你也來了啊。怎麼樣,考慮加入我們刀術係吧?我會將我畢身所學全部傳授給你!”信綱一下子來了勁,一臉火熱地抬起頭來問向忍者少女道。不過她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抱歉,信綱師範,我還是那個回答。忍術的修煉已經占用我所有的時間,我實在是沒有時間修煉刀術。不過今年有些不一樣,你看,那裏不是還有一個沒離開的新生麼?”她看向了蘭斯的方向,露出了一抹微笑。
信綱興奮地朝美美眼神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但是他的興奮勁沒有持續太久。
蘭斯皺著眉頭查看著茜婭今天穿著的那條淺藍色的連衣裙自言自語道:“嘖,真是麻煩。不小心把這件衣服給弄髒了,但願她不會又埋怨我吧。還好隻是泥漿,如果以後身上沾染了難以洗去的血漬,她肯定會嘮叨死我的。”
埋怨之餘,蘭斯也感受到了一邊幾人望過來的目光。他還是那副眉頭緊鎖的樣子,走到了幾人身邊問道:“好了,現在大家都走光了。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麼?”
“唉……”信綱長歎了一口氣,將事情的原委緩緩道出。
信綱是一名從邪馬台來的人類刀術師範。幾年前,他來到了天際學院在學院長的同意下開設起了這個道場。他一心想將家鄉的刀術發揚光大,讓整個世界都為止動容。早些年,來加入的新生還不少,但是信綱並沒有因此滿足。在他看來,花哨的武技什麼的都是不需要的,隻有用最簡單的動作達到預期的效果才是戰者的王道。招生心切的信綱萌生了自己出來表演的念頭。他找了一個當時隻是初級魔導士的萊斯過來幫忙表演,希望新生們在看了自己的表演以後會有興趣加入刀術係,擴充相較於其他係來說並不算多的學生人數。但是事與願違,自從他進行了和今天一樣的表演以後,有興趣加入刀術係的新生越來越少,最近幾年每年加入的新生甚至還沒有突破個位數。
“神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信綱老淚縱橫,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位普通的無助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