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也沒有香爐,李敏君就將那香料放在暖爐凹槽處。
暖暖的溫度升了上來,然後一股梅花清冷的香味就飄散了出來,帶著清涼的感覺,讓人神情一震。
孟氏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隨即高興道:“你這幾天在房間裏就搗鼓這個呢?”
李敏君點了點頭,她們家以前是做布料生意和染料生意的,隻不過他爹偶然得了一本香譜,便尋了兩個煉香師試一試,結果還真有些門道。
隻不過他爹也是個聰明人,就隻賣些平常的散香,所以這些年到沒有人盯著她們家的香料鋪子。
這個梅花香其實並不純正,真正的梅花香要用千年寒冰來煉,而她隻不過用了薄荷投機取巧。
“我經常去郊外的莊子裏小住,看過那些煉香師的工序,偷師來的。”
李敏君笑道,她會煉香,這一世,她可不會再沉默了。
孟氏看著聘婷玉立的李敏君,過了年可就進十六了。
也是時候找戶好人家,不然李德夫婦也不會一直讓她住在嘉義伯府,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後天你跟我去赴宴,穿得漂亮一點,讓人家看看,我們忠義伯府也是有位天仙般的小美人!”
孟氏出聲道,想著並不好動的女兒,和整日知道玩樂的兒子,腦殼一陣一陣地疼得厲害。
李敏君裝作很驚喜,羞澀地笑道:“謝謝嬸嬸,我會好好打扮的。”
孟氏聞言,點了點頭,卻還是敲打道:“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可不要做了,你跟我出去,代表的可是嘉義伯府的臉麵。”
李敏君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笑眯眯地退下了。
嘉義伯府在權貴雲集的京都是沒有什麼地位的,然而,不得不說,它是一塊墊腳石。
兩天以後,李敏君打扮好了去正堂,見了她整日閉門不出,隻知道做女紅的堂妹,李敏雲。
小姑娘嫩生生的年紀,膚白貌美,瓜子臉,杏仁眸,帶著她送的那一套赤金南珠頭麵,穿著粉色秀芙蓉的對襟褙子,帶著紅色的狐球披風,手裏捧著一個鎏金孔雀小暖爐。
小小年紀,仿佛正是枝頭含苞待放的櫻花,讓人心生嗬護之意。
孟氏今天紅光滿麵,心情大好,頭上帶著她送的那一套赤金石榴花紋鑲南珠的頭麵,穿著喜慶的月牙白繡紅色梅花的圓領褙子,圍著月牙白的狐球披風,豐盈的體態略顯臃腫。
“嬸嬸,妹妹!”
李敏君出聲道,看著李敏雲對著她行了一禮,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姐姐”很是規矩的樣子。
孟氏看著李敏君來了,纖腰素素的身材,白皙如玉的肌膚,一雙盼目生輝的眼裏流光溢彩,長長的睫毛又彎又翹,濃密的眉毛露出幾絲英氣,整個人看起來郎朗大方,美麗動人。
隻見她梳著百合髻,頭頂斜插著一支玫瑰晶並蒂蓮海棠的修翅玉鸞步搖簪。手拿著金琺琅九桃小暖爐,身著一襲湖碧的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夾襖褙子,披著純白色的輕裘披風,腳上穿一雙雲紋繡鞋。
好似亭亭玉立,美若天仙的畫中人。
“走吧!”孟氏出聲道,率先上前。
心裏忍不住在想這李敏君也真真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隻可惜是個商戶之女,就算她有心相助,世家貴族也隻會往良妾上考慮。
正妻嘛,真是相差太遠了。
承遠侯府裏,今日的宴會可謂熱鬧非凡。
小小的侯府自然不會又太多人捧場,可這個侯府的背後是鎮國公府,當年皇貴妃娘娘還在世的時候,鎮國公府是何等的榮耀。
堪稱比國丈。
如今貴妃娘娘仙逝十八年,可就算如此,這鎮國公府的榮耀從未間斷過。
而李敏君今天的這一行的目的,就是接近這位侯夫人。
跟楚琰成親那幾年,她是見過這位夫人的。
深居簡出,喜歡穿淡雅的衣服,喜歡培植梅花,喜歡誦經念佛,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最重要都是,這位侯夫人跟楚琰的關係很好,常常會給楚琰做梅花糕。
承遠侯夫人有三個兒子,卻唯獨沒有女兒,當初她跟楚琰成親,這位侯夫人還親自上門教了她許多深宅後院的生存之道。
算得上是她的半個師傅。
因為嘉義伯府的位置不高,所以跟著孟氏去到承遠侯府的時候,也不過是下人接待。
李敏君看著前麵給她們帶路的丫鬟春夏,她不過是承遠侯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
李敏君走在後麵的位置,不動聲色地在暖爐上放了一顆梅花香。
承遠侯府的後院很大,青石板的小路,花叢擁簇的遊廊,假山堆砌的清水湖麵,以及翠竹林蔭,美不勝收。
一路上斷斷續續地聽到前前後後的聲音,大多都是赴宴的賓客。
正堂的裏的桌椅都擺到了外麵來,臨時搭建的暖棚裏顯得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