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君看到那些貴夫人帶著三三兩兩的丫鬟小姐,全都湊到一起說笑。
而作為剛剛進門的孟氏一行,自然是要先去給承遠侯夫人請安的。
李敏君跟李敏雲低頭垂目,看起來乖巧可人,要進去請安的時候,三人帶來的丫鬟和一個婆子都留在了外麵的花廳裏等著。
梅花的香味剛剛散了出來,李敏君瞬間將那梅花香剩下的香料按進暖爐中的細孔裏,一切,天衣無縫。
承遠侯夫人跟李敏君前世的婆婆鎮國公夫人坐在高位上,剩下的依次是一些朝中大臣的夫人和其他伯爵府的夫人等等。
李敏君也就大致掃了一眼,畢竟那些人都跟她沒有關係。
然而,其中一個,卻讓李敏君的瞳孔聚焦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高位上的侯夫人端坐著,麵容姣好,神色溫婉,隻見她梳著祥雲髻,頭上帶著赤金梅花鏤空鑲寶石的頭麵。手裏捧著一個鎏金梅花雪紋的暖爐,身著一襲湖藍色的五彩緙絲的立領褙子,上麵還有白色的狐狸毛,腳上穿一雙軟底珍珠繡鞋。
麵容瑰麗,神色雍容的國公夫人就跟侯夫人並坐著,隻見她梳著芙蓉歸雲髻,頭上帶著赤金穿花戲珠的頭麵,手裏捧著一個鏤空雕銀熏香暖爐,身著一襲羽藍色的蘇繡月華錦夾襖褙子,腳上穿了一雙如意紋繡鞋。
李敏君暗暗觀察著鎮國公夫人,見她臉色很好,精神不錯。
她這位婆婆一直都對她很好的,麵冷心熱,看似嚴厲,實則心軟,可惜最後受辱,咬舌自盡。
“侯夫人安好,國公夫人安好,各位夫人安好。”
“來遲了,來遲了,我以為我是最早的呢,天一亮就開始起床了!”孟氏一邊行禮一邊打趣道。
這樣的宴會都是夫人們嘎嘣嘎嘣地閑聊八卦時刻,所以大家都不太注重禮節和尊稱。
承遠侯夫人指著孟氏道:“就屬你話最多,一來就開始嚷嚷了!”
“今天到是識趣啊,帶了兩位小美人給我開開眼!”承遠侯夫人的目光落在孟氏身後的李敏君和李敏雲的身上。
大家的視線都看了過來,果真兩個聘婷玉立的小美人。
孟氏適時地讓開身子,對著李敏君和李敏雲道:“看這兩個呆子憨的,都不知道行禮!”
說罷,拍了李敏君和李敏雲道:“快給侯夫人,國公夫人和眾位夫人行禮!”
李敏君聞言,正想上前,卻發現李敏雲僵硬著身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李敏君慢慢將自己邁出的步伐收了回去,然後牽著李敏雲略顯冰涼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
然後對上李敏雲惶然的目光,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帶著李敏雲上行禮,姐妹倆異口同聲道:“見過侯夫人,國公夫人,以及各位夫人!”
孟氏的心提起來又放下去,心裏不免對李敏君感激幾分!
如果今天李敏君隻顧著自己表現,那麼眾人隻怕都等著看嘉義伯府姐妹不睦的笑話!
還好,還好!
孟氏慶幸著,低垂著眼簾,嘴角微微抿了起來!
高位上的侯夫人和國公夫人對視一眼,眼裏皆是含著愉悅的笑意。
“好了好了,一大堆的夫人,頭都暈了!”
“姐姐帶著妹妹,好家教,好教養,不錯,不錯!”
侯夫人誇獎道,目光明亮,顯然是對李敏君和李敏雲的印象不錯。
然而,這時卻有一位夫人站出來道:“嗬嗬,這不是那個追著我兒子遊湖,卻掉進河裏去的李小姐嗎?”
聲音冷漠,帶著淡淡的嘲諷和不屑,好似拆穿了一個心機女的完美表象。
李敏君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其實這位晉城伯夫人,上一世她並沒有見過?
不過潑辣之名到是略有幾分耳聞,前世就是她到處敗壞她的名聲,讓她熬到了十八歲才等到楚琰來娶,那個時候,京都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話呢?
攀附權貴的心機女和一個專門克妻的鬼公子。
李敏君忍不住在心裏冷笑,這一生,她的汙點,得從這一刻開始洗清了!
晉城伯夫人臉寬鼻闊,皮膚蠟黃,眉眼粗糙,正一臉不善地看過來!
梳著葫蘆髻,頭上帶著不倫不類的赤金鏤空的蓮花頭麵。身著一襲茜素青色的八答暈春錦對襟褙子,腳上穿一雙梅花緞麵鞋,手裏捧著鎏金青鶴小暖爐。
李敏君堂堂正正地站了出來,先行一禮道:“這位夫人,小女並不認識你,何以口出汙蔑之言?”
“嗤,裝得可真像,你敢說你半月前不曾去遊湖,不曾掉進湖裏?”
晉城伯夫人橫眉豎眼地瞪過來,好似要理一理這其中的貓膩!
然而,李敏君正色道:“去過湖邊,不幸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