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王安排了來訪使臣的休息等事必,來至後廷。王妃聞得他至,已然快步迎出,見到君王之後,便忍不住掩麵而泣,俯身跪下:“大王可不能將墨軒送走啊,他正病重,此時若是路途顛簸,恐怕還沒到大恒,便會……”她已然哽咽的說不下去了,她怎會不知道不送走世子是延誤軍國大事,可是她不僅僅是王妃,更是一位母親啊。
“你先起來,我又何嚐不知,可……”他扶起王妃,看了看身邊的侍女,揮手令其都下去,才又接著說:“大恒帶走我的兒子,無非想讓我莫與其相抗衡,安心做我的附屬國臣。我朝現在的情勢你也知道,恢複重建豈是一時半刻可以完成的?墨軒必須送走,不然恐被人誣陷是不臣之心。如今雖戰亂結束,然內憂外患仍是蠢蠢欲動,不得不防啊!”
“可是,軒兒恐怕……如果半路上出現了差池,難到大恒就不會認為我們是早有預謀嗎?”
“你說的,我也想過,隻是眼下,又能怎麼辦呢……”他歎口氣,眉頭緊蹙,此時當真是兩難啊,“我先去看看軒兒吧。”
走至內殿,看見虛弱的七歲兒子,小臉燒得通紅,昏迷在床榻上,這個兒子,自小便體弱,總是生病。雖然天資聰穎,但這身體,想要長成實在是凶多吉少啊。在七歲的兒子身邊,六歲的女兒王若萱趴在哥哥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學著那些宮娥的樣子,用冷絹擦著哥哥滾燙的額頭。
“萱萱,你怎麼也在這裏?”
“爹!”若萱尚未盡數習得宮廷禮儀,對於已經成為新王的王意勳還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稱呼,高麗王卻並不在意,伸手將女兒抱起來,做到了床榻邊,望著昏迷中的兒子,蹙緊了眉。“爹,哥哥不會有事的!”新王一愣,才意識女兒是在安慰自己,不禁失笑。點頭應道:“對,不會有事的!不會……”
王妃站在身後,招呼女兒,“萱萱,你先去別的地方玩兒會兒好不好?”女孩兒聽話的起身跑出去,走到門口時,卻又止步回頭望了望躺著床上的哥哥,發現他依舊睡的一動不動,方又繼續走出了門。
“還好萱萱的身體一直不錯,不然,女孩子恐怕更是難捱。”
王妃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愣了一會兒神,突然又俯身跪下:“大王,臣妾有罪。”高麗王一愣,“這是怎麼了?”
王妃再拜,道:“臣妾有一法,可以救得世子,隻是還需大王同意。”
“哦?快說!”
“……送萱萱去!”
王妃並沒有用太多的字句來解釋這個計劃,因為她知道,英明如他,定然已經明了,甚至她在想到這個方法時,曾懷疑自己的君王是不是早就想到過這個方法了。
久久,王妃伏在地上,室內靜謐無音,一切都沉澱著,靜止著。
“哎……”高麗王歎息一聲。起身拉起自己的王妃。
當晚,書房中。新登位的高麗王和自己的王妃安靜的等著女兒的到來。一陣淩亂腳步跑近,在門口停下,釵環整理後,女孩兒安靜走入,看見已然在等自己的父母,女孩沒來由的心頭一凜。回憶下白日新學的禮儀,輕輕行禮,“父皇、母後!”
“萱萱,過來,這裏沒外人,不用顧忌那些禮數。”高麗王對她招招手,示意其過去。然後,將她抱至自己的腿上。
良久,“萱萱,你知不知道,大恒朝派來的使臣是來做什麼的?”
“是來接哥哥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接走你哥哥?”
女孩兒想了想,奈何才是六歲,又怎會懂得那些國家間的利益製衡。遂搖了搖頭。
“萱萱,讓爹告訴你。”頓了頓,“他們想要你的哥哥去大恒朝學習,也是希望以他為人質,讓父親不要違逆侵犯大恒朝。父親並不想送走你哥哥,但是,眼下外麵那麼亂,萱萱也看見了的,我們必須要安定下來,才能好好恢複建設,讓外麵許許多多像你和哥哥一樣的孩子,可以重新幸福快樂的學習玩耍,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