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一道黑影,卻又那麼耀眼,甚於晴空白日之榮光,不過因人而異吧……
左權看著她離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外,還在原地期待著她能再回頭衝自己笑笑。
但是沒有,他心裏莫名其妙地有些發慌。
「她還是會陪著我的,就像今天一樣。」
想到這兒,左權朝玲瓏牆角殘留著的影子傻傻地笑笑。
“白呢,你要準備些什麼?”
“嗯~”
女孩靜靜看著略有些呆滯的左權,微微一笑,“也沒什麼可帶的吧。”
“也對啊,”他想到自己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好好吃過飯了,便對女孩說,“餓嗎?”
“不餓……”
“呃,反正也是閑著,去吃點東西打發打發時間也好。”
“嗯。”
“那我們也走吧。”
左權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牆角,那是玲瓏剛才消失過的地方,即便是知道不太可能,他還是對玲瓏再次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有些期待 ,不過左權沒能等到自己想見的人,反倒是盼出那位一直對自己心存芥蒂的老人。
他心裏一驚,拉過白的手就想逃之夭夭,但沒等他跑出去,老人就把他叫住了。
“哎,小子,”老人懷著憤懣的語氣說道,炯炯有神的眼睛精神得好似要往外冒火,“那位大人把事情和我講了,放心,我不會攔你們,不過路上還是小心點兒吧。”
“那真是太好啦……”
“臨走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問。”
“隨意。”
“沒說問你。”
老人反感地瞥著左權,拿下銜著的水煙,緩緩吐出一口白霧,煙霧迅速彌漫,散發出刺激的氣味。左權一臉尷尬地杵著,直到煙霧猛地被自己吸入肺腔,才嗆得彎下腰劇烈地幹咳著。
白趕忙拍著左權的後背,滿臉擔憂地瞧著左權。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老人平靜地說道,不過左權在彎腰的同時卻看到老人的衣角在微微顫抖,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然而並不是。
“……白……咳咳……”
左權咳嗦著艱難地說道。
“全名……”
“全名?”
顯然左權並沒有意識到白僅僅是對這女孩的一愛稱。
“神月無白……”白猶猶豫豫地說道。
左權聽到白念出自己的名字,也跟著重複了一遍。
“無白,無白啊……”老人略一沉吟,眼角微微泛紅,“果然沒錯啊……”
他揚起頭顱,盡量不讓渾濁的淚水滴下。
“呐,我說,小姑娘,認得神月慈修這個人嗎?”
“修!?”白驚叫道,但她很快又為這一毫無頭緒的名字陷入混亂中,“哎?修?他是……
誰,是誰來著……”
“不記得了嗎……”
老人顫抖著的衣角逐漸停止晃動,又如釋重負地歎口氣,而後他卻帶著憂鬱可憐的眼神瞧瞧白,白有些怕生,大概,回身縮到左權身後,左權寬大的禮袍恰好就將白掩得嚴嚴實實,站在老人這個位置,就連白的一根頭發也看不到。
“還是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啊……”
看到這一幕,老人回想起那個人以前也是這樣護住自己年幼時的妹妹,不由得苦悶地笑笑。
“這件衣服很舊了,但我一直沒舍得扔,我自認為這上麵寄居著那個驕傲強悍的靈魂,但是我看不到它的存在。”
老人指著左權身上披著的淺藍禮袍,不免悲傷地說道,“今天,你穿上了,還算有點意思,不過以前穿這件衣服的人死了,你……
最好不要步他的後塵,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