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家雨本來想說是他的朋友,卻發現這個詞不適合他們之間的關係。“我是他的同學,我...我已經報告老師了。你們最好快點住手。”這是家雨目前能想到的辦法,這條經過的街道上,她誰也不認識,隻能想出這麼一個聽起來稍微可信的理由,促使他們停手。家雨把雙手背在身後,害怕自己的軟弱被他們察覺到,從而識破自己的謊言。
“怎麼辦。”高個子向著黑外套尋求意見。“還能怎麼辦,走啊!今天算你運氣好!你給我等著!”黑外套看見那麼一個柔弱小姑娘都敢出來製止,可能真的叫了老師了。於是拉著一夥人,迅速的溜走。
沈城平躺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鼻子還淌著鼻血,衣服上沾滿了泥塵。雙眼望著天空,眼睛竟有一絲的不甘。家雨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利利索索的靠近沈城,蹲下來替他擦拭鼻血。
沈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疑惑的看著她。但瞧見她的模樣後,鬆開了手。“原來是你啊。”沈城這麼說道。
“你認識我?”家雨被他這麼一句,反倒有些許欣喜。
“啊,一直在跟在我屁股後麵的跟屁蟲嘛。”他起身費力撿起自己的書包與外套。不再看著家雨說道。
“我才不是跟屁蟲,我...我隻是順路而已。”家雨緊張的解釋道。
“好好好,老師既然要來就快走吧,被她抓住回家又得晚了。”沈城拖著身軀艱難的移著步。
“我那是騙他們的,你也信?”家雨被沈城的反應逗樂,原本有些緊張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哈?”沈城聽了之後,又直愣愣的一屁股走在地上。“早說嘛,身上疼的要死。”沈城不知道是因為身上傷口的緣故,還是對五年一直跟在自己後麵的這個女孩的放心,不覺的多說了一些話。
“你剛才還那麼神氣,怎麼現在不行了。”家雨突然間感覺和這個很近,不由的挖苦起來。
“那些隻是蟲子而已,他們以為籃球是什麼,籃球隻是一個供他們消遣和當做恐嚇增長他們虛榮心的工具而已嗎?”沈城握緊拳頭說道。
“那,籃球對你來說是什麼?”家雨問道。
“籃球啊,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憧憬,是一種對於我想到達的地方的一種憧憬。”沈城這樣說道,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家雨從來沒有看見過沈城的這種眼神,就好像下海的水手望向大海一般,依戀和征服。在家雨眼裏,這樣的沈城比她所看見任何時刻都令她神往。
“看什麼,我還在流鼻血嗎?”沈城看著家雨說道。
家雨一拳打在沈城的小腹上,雖然力量小,然讓傷痕累累的沈城也有些吃疼。“你要是總是這個樣子,班上不是很受歡迎嘛,你這個家夥。”
“那些人,都是偽物而已,當著家裏的傀儡,在學校裏學習,身上的不過也是家長們強加給他們的想法而已,活得一點意思都沒有,嘴上談論也隻是一些家長或者老師容許範圍內的事物,或者說,是他們能被允許觸碰的東西而已,屬於自己的一點也沒有,和他們交流,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我做著自己事情,並沒有打擾誰不是嗎?”沈城這樣說著,臉上又回複了平靜。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不禁說道。
“疼疼疼,你是惡魔嗎?”麵對家雨的又一拳,沈城皺眉道。
“我剛才沒聽錯的話,你先是說我的跟屁蟲,又說我是偽物,現在又說我是惡魔是吧。我現在火也有些大呢!”家雨有些怒氣的說道,其實她是裝的,因為讓他回到剛才的樣子,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哈?你是我同學?”沈城詫異道。
“我告訴你,我不是偽物,我也有著自己的夢想,我將來要當一個畫家,我要畫下所有,我見過最美麗的東西,我父母不讓從來不知道我有這樣的夢想,但我堅信我一定會成功,我也會為我的夢想奮鬥,就像你對籃球一樣。不僅是我,班上的同學也是這樣,他們都有著對未來的憧憬。”家雨這樣說著,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期盼。
“這樣啊。”沈城看著她,仿佛在看著自己一般,不由得會心一笑。“我說不過你,行了吧。”家雨依舊不了解真正的沈城是什麼樣子,但眼前的他,令家雨非常想把他留在這一刻。他的笑容就像四月裏溫暖的春光,將人包裹其中。
“約定好了,我會一直跟著你,做你的頭號啦啦隊隊員,你也要答應我,等我畫工好了,當我的第一號模特。”家雨這樣堅決的說道。
“誰跟你約定好了。疼疼疼,約定好了,約定好了。”沈城又挨了一拳說道,眼前這個女孩,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拒絕不了,否定他,就好像否定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方向的自己。至於找到什麼方向,以前自己是什麼樣,沈城絕口不提,自己家裏的情況,自己知道就好,現在,努力的使自己活的不再像個偽物,便已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