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既好氣又好笑,女婿和第一次做爹似的,呆頭呆腦的。她故意繃起臉:“你怎麼才來?之前不是黏寄眉一天都不放麼。是不是家裏又有人了?”
硯澤回過神來,喊冤:“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飛來,可家裏有事把我拖住了,哪有什麼人不人的。”
“哼,家裏有什麼事比我閨女還重要?”
你閨女都嫁給我了,是我媳婦才對吧。硯澤道:“回頭再跟您細說,我先去見寄眉。”將兒子往素秋懷裏一放:“乖,跟你外婆待著。”
“我要娘——”元毅不滿了。
硯澤斬釘截鐵的道:“你待在這兒,不許動。”小別勝新婚,不能叫兒子打擾自己。
素秋抱住外孫,笑著逗他:“你留在這跟小舅舅玩好不好?”
硯澤這才想起姑姑家收養了個男孩:“對了,他舅舅呢,叫他倆一起玩。”四處看了看,沒見著孩子的人影,正納悶,就見一個丫鬟抱著一個一歲多的男孩走了進來。
“你小舅舅來了——”
元毅盯著舅舅脖子上的長命鎖看,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嘟囔道:“一樣的啊。”
素秋笑道:“對,一樣的。”
元毅好像不大相信的樣子,素秋便讓兒子也坐下,分別摘下兩人的長命鎖,拿給彼此看,兩個小孩子好奇的搖著長命鎖,坐在那裏老老實實的擺弄著。
“愣著幹什麼,不是急著去見你媳婦嗎?”
硯澤把目光從孩子身上收回來,笑道:“他們還挺合得來。麻煩您了。”說著,推門出去了,直奔寄眉住的廂房,一進門就見妻子半臥在炕頭,閉著眼睛,似是在睡。
“寄眉,寄眉!”他輕聲喚她,見沒反應,他湊過去低笑道:“你不醒,我可親你了。”妻子仍舊沒睜眼,他挑挑眉,伏地身子,便要吻她的唇。就在這時,寄眉忽然睜開眼睛,捏住他的鼻子,笑道:“想做什麼?”
“原來你醒著,幹嘛不回我的話,忽然睜眼嚇我一跳。”
“就是要嚇你。”寄眉笑道:“誰一進院就繃著臉,凶神惡煞要找我算賬的。”
“你看見了?”想是妻子方才從窗子偷偷看他了。
“兒子呢?”寄眉四下沒看到兒子,埋怨的道:“都想死我了,你怎麼沒抱來?”
“抱來了,跟姑姑在一起。”他笑著摟過妻子:“不是怕打擾你我重聚麼。”
“你怎麼才來看我?我整日盼著你們來看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本想回家的,可這次不知怎地孕吐的厲害,每天沒精神氣,母親便讓她多待幾日。
“我忘記誰也不敢忘記你。”他端看她,握著她的手道:“聽姑姑說你又有了?”
“嗯。”她攀住丈夫的脖子,有點悶悶不樂:“沒想到這麼快又有了,我還沒歇夠。對了,硯臣和弟妹要去京城,你知道這件事麼?”一想到回家後還要忙活這件事,她就累的更不想動了。
“知道了,已經辦妥了。”他將這幾日發生的事,不分巨細的全告訴了妻子。聽的寄眉一愣一愣的,她頗為吃驚的道:“你這也太快了,該我出頭的事,你都替我辦了。”
“你可以靜心養胎了。”他道:“家裏沒有用你操心的事了。懷元毅的時候,董姨媽和表妹上門煩你,險些出事,這一次,絕不讓你再操一點心。我之所以沒來接你,就是為了留在家中把一切打點好了,讓你清清靜靜的回去。”
寄眉心裏溫暖,笑道:“胡說,你又不知道我懷了孩子,你會占卜不成,怎麼能替我提前做籌謀。”
他抱住她,在她耳邊道:“我不知道你有孩子,還這樣為你著想,不是說明我對你發自內心的好嗎?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她抿嘴偷笑,須臾頷首:“嗯。”
摟著妻子溫暖的身體,他悵然道:“唉,這幾日,你不在,我可難熬了。”
“我娘說,我不回去,你難熬了,就要找別人。”她半開玩笑的道:“沒有背著我偷人吧。”
“絕沒有!”
她想起那日和金翠質疑丈夫把嫿兒找回來的事,內心不由得內疚起來:“唉,我真不該懷疑你……”硯澤不知此事,笑道:“反正是姑姑說的,又不是你說的,不管她說什麼,隻要你不相信就行了。母親還當著我的麵說你有主意呢,我不也沒信麼!”
“說我什麼了?”
硯澤將母親說她有心眼,把常雯擠兌走的事大致說了。寄眉聽罷,大呼冤枉,她之前的確有算計,但算計的心思隻在丈夫身上用過,對不相幹的旁人可從使過詐。
“別急,我沒信。咱們眉兒這麼善良,哪能做這種事。”他是一點不信,笑眯眯的道。
有些事情最好一輩子埋藏在心裏,不用拆穿。寄眉歎道:“隻要你信我,別人怎樣說我都沒關係。”心裏則想,他這麼信任我,以後也該多信賴他才是,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幸好上次碰見嫿兒的事,沒有胡思亂想。
“我當然相信你。”硯澤笑道:“我孩子的母親,我都不信的話,我還能信誰?”
所以跟沈向堯有關的事,都埋進記憶的深淵吧,她不知道,就不要她知曉了。
寄眉摸著肚子,犯起愁:“難受的緊,這孩子估計不比元毅,肯定特別要人操心。”
“
“老大也很叫人操心。”他不服:“他在你麵前裝的乖,跟我在家這幾天,簡直是……”沒想好怎麼形容,於是直一個勁的咧嘴。
她忍不住笑道:“活該,讓你知道帶孩子的不容易。”頭枕著丈夫的肩膀,想起他為自己做的事,又忍不住誇他:“你哪兒都好,就是嘴上愛胡說,你給硯臣找大夫看病,本是件好事,可你偏跟我說要帶他找j□j胡鬧,那天真是氣死我了。”
“我發誓,以後絕不說這些渾話了。”
又裝模作樣的要發誓。
“嗯,你不胡說,我也不用胡思亂想了。”寄眉閉著眼睛笑道:“你還是挺好的,跟你越過越省心,真不錯。”
“……隻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