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她眉心微微蹙起,道,“我得去把他們滅掉。”
“且慢。”劉槿連忙扯著她衣袖不撒手,著急道,“你又豈是他們一群人的對手。”
就在兩人掙紮間,她們一直未曾注意的另一側屋簷突然跳下一個男子,紅衣似火,正是溫泉。
“你今早茶不思飯不想,原來竟是為了這事兒。”溫泉揮開一把折扇,笑著道,“這事兒不用著急。”
慕輕靈跺腳,“人命關天,怎的不急?”
靜默在一側的劉槿雖未言語,但麵上到底也帶了幾縷憂思。
見她二人這般憂心不已,溫泉倒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蘇貴妃根本就不能生育!”
“阿明他是先帝的孩子,無疑。”他擲地有聲,道,“不過卻是先帝與仁後的孩子罷了…當初人人都道,仁後一屍兩命,卻沒有人知道是當時已經能夠一手遮天的蘇貴妃動了手腳,奪了嫡子……”
眾人唏噓,原來慕容清明才是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然而知曉一切後,劉槿深擰的眉頭卻依舊沒有鬆開,怕是如此一來,執意擁護他登基的老臣更為執拗了……
……
又過了小半年,轉眼間就到了臘梅怒放的時節。
這一日,慕容清明照舊不在身邊,劉槿扶著腰身,立在窗前,望著院子裏紛紛揚揚的雪花,不由得有些想念往年。
去年今日,她還在桃源山莊與著梓弟、月軒、月娘他們一道溜冰捉魚,可是如今她卻獨自一人在這越來越緊張的京都城內獨自賞雪賞梅。
不知道梓弟、月娘可還安好?
聽慕容清明說,他們二人幫著啞丫見了璃皇一麵,啞丫搖身一變,就此成了大真的珊‘王爺’。梓弟的生意也在大真開展的更為順利,更讓他們驚喜的是,璃皇知曉是他們三番五次的救下啞丫之後,竟表示願意暗地裏與慕容清明他們結好。
如此一來,有人歡喜有人愁。對於齊帝來說,失去了大真這一盟友著實讓他頭疼不已。
前些日子裏慕容清明送信予他,談明條件,他也就爽快地答應了待到新帝登基,齊國自然退兵。
至於這要等到新帝登基的緣由,劉槿也或多或少知曉。
慕容清明從未瞞她,她知道他寫給齊帝的信中一共說了兩件事。一是他無意皇位,這魏國的天下自是由太子殿下來坐。二是沁陽公主之名聲、之陵墓,該正的還是要正的……
齊夙一是念著當日送親途中他的救命之恩,二是顧念著與亡妹以及小外甥的情分,便也回信應下了這兩國修好之事。
然而還有一點,劉槿卻也知道,齊夙作為君王更看重的一點卻是國家利益。
如今大真不再與其一道,慕容清明又亮了手底的王牌——致遠車行,他自然不得不就著台階而下,答應撤兵。
人人都道致遠車行的車夫都來自於詠春武行,趕車極穩,遍布三國,卻無人想到這些人必要的時候也能充做一支旁大的軍隊。
不僅如此,他們除了分布在大魏境內,還在齊與大真有著不少的兵馬。一旦哪國與魏交戰,他們勢必會成為該國內部的一把利刃,由內而出,裏應外合。
得知此事後,齊夙大驚,然而此刻他想圍殺滅掉國內的致遠車行卻已是來不及。
這一年間,致遠車行同最近在齊國內發展起的永寧街盤根錯節,關係密切,深切的滲入到了齊國各個階層的生活裏。就是他有心去滅,三五年裏也不好下手。更何況這兩家生意,為齊國貢獻了不少稅收。……他將將掌權,之前又出兵魏國想要從中謀些利,卻不想利未謀著,反倒使原本就已無幾的國庫更加空虛……
齊夙微微歎口氣,就這樣吧,你好我好大家好,三國間相安無事就好。誰也不再侵犯誰。
……
縷清三國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劉槿微微一笑,外患不複,內憂將除,相信很快他們就能回到先前那般喜樂無憂的日子了吧。
然而恰在此時,她小腹突然湧起一陣陣疼痛。劉槿緩緩蹲下,痛苦呢喃,“…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