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龐然大物,自然需要足夠優秀的人才來駕馭它。也正因為如此,神職人員第一次超越了軍人,成為了可拉達人最向往的職業之一,即使是榮耀的凱恩斯帝國和鐵血的銀狼王國,亦是如此。

教會欣欣向榮,自然財源滾滾。人們的觀念改變得很快,無數人以進入教會傳播信仰為榮,削尖了腦袋隻為了一個小小的門檻。盡管如此,一個席位往往是無數人爭個頭破血流後才肯罷休。

誰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番巨變,於是某些位高權重的激進派提出了“為更好地傳播信仰,我們需要改革”的口號。

創始教會的綱領——《教典》是光明大主教梅茲科勒爾和大魔導師費道羅斯協同一批具有新信仰的盼依者(由單獨信仰光明或黑暗神轉為信仰創始神)起草,曆經三千名學者的九次修訂,中途因心力憔悴而退場死亡者不計其數。最後由創始女神愛絲拉姬達親自過目並首肯後,在全世界範圍內執,並視為唯一準則。

《教典》擁有如此輝煌的曆史,可有些人生來就是叛逆的,敢於質疑它正確性的人還是不少,但大多數激情洋溢建議,自從投到教堂裏的郵箱後,就注定無法安然到達波雷佐,呈放在十二紅衣大主教由沙特群島出產的檀香木製成的的會議桌前。

或許是郵差中途不小心把信弄丟了,或許是他們本身就沒填好地址。反正那些花費了無數個不眠之夜,閃耀著智慧與理解的紙張,終究是隨風而逝,值得慶幸的是途中有伴,還不算寂寞。

這一規則因一個人而改變。

他叫做萊德·貝薇。

……

……

新月曆10年1月1日。

新曆法剛滿十年的今天,其特殊之處對於每個人來說似乎都有點兒不同。然而無論如何,對於沐浴在神恩下的聖都波雷佐來說,所有的不同相互組成一點雷同,那就是節日的氣氛,始終不曾改變。

天公不作美,從黎明開始東方就升起了一團纏繞成一大團,籠罩半個天幕的烏雲,正以一種特定的速度,緩緩朝聖都移動,照這個情況計算,烏雲抵達的時刻偏偏和祭祀大典重合在一起,可能很多人為此都做好準備,但在有心人看來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比如令人尊敬的紅衣大主教迪奧斯塔,他的臉色就很不好看。

“消息屬實嗎?”仿佛沒聽清楚話裏的內容,他需要確認一下。

“是的,這是經核對後的情報,一共有三個偵查小組同時發現這個問題。”年輕的祭祀弓著身子輕輕地說,一邊觀察年老的大主教的反應,沒有就此發表意見。

迪奧斯塔選擇性地沉默很久,就在年輕祭祀剛剛生出他要視而不見時,他開口了,聲音仿佛破舊的風箱,“那麼,由我開頭吧,馬上替我召集其餘十一位大主教,說我有事相商,創世神殿,圓桌會議。”

“是。”祭祀低聲答應,背對門緩緩退出,末了,他扭頭看了主教一眼,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迪奧斯塔背後竟出現一張虛無的臉,那臉部表情像極人臨死前的哀嚎,擇人欲噬。主教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似的,還有閑心轉過頭來對祭祀笑了笑。

祭祀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忙不迭地退出點滿蠟燭的房間,心裏祈禱著,別鬧太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