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夏婭小姐,您還要繼續動手嗎?”
佩戴紅水晶手鐲的少女劍士仿佛沒看到麵前的魔法師,隻顧著低著頭將隨身的佩劍往粘糊糊的沙地上畫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十字。而恰恰是這不經意的動作,迫使海利斯明亮的雙眸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笑容,隱隱透出不少輕嘲的味道,“你是愛麗絲,曾經作為聖女座下光榮虔誠的信徒,如今也要找老婆子的麻煩了……很好!”
她再次冷笑著補充,“你們想要我做什麼?說吧,我盡力而為就是。”
愛麗絲張了張口,這時候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很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些,客氣些,可話到嘴邊又被吞了回去,而最後從她嘴裏溜出來的是,“我們想讓您幫忙找一個人。”似乎此刻所麵對的,不是二十年前的故人,而是隨處可見的交易,雙方都保持著一種可知,不斷猜測對方的底線,好為自己贏得更多的籌碼。
“哦?”海利斯微微一笑,恰當地表現出她的意外和關心,小步靠近愛麗絲,邊走邊說,“憑借創始教會的龐大規模和勢力,會找不到一個人?什麼事必須麻煩我這個老婆子?很抱歉我沒有這個閑心去管一件這麼無聊的事,再說我也不會無故離開這個莊園,你們想找的人不一定非要我出麵吧?”
她剛說完,手上忽然燃氣一簇小火苗,它歡快地跳躍著,映出兩人的麵孔忽明忽暗,朦朧中看不真切。
愛麗絲俺咬銀牙,有些頭痛起來。經曆過女神戰爭的她很清楚,真神降臨對於大陸人民來說意味著什麼。二十年前,當光明與黑暗神的傳說越來越飄渺時,主動喚醒群眾對美好新生活的渴望作為世界未來的力量之源成為了新神的義務,當時的創世女神正因為看清楚了這一點,才能比較順利地完成信仰的統一。今天,盡管大陸上出現了這樣那樣的苗頭,目標直指混亂與罪惡,但這些都與神毫無關聯。一切的選擇源於人們內心蠢蠢欲動的選擇,他們再也不是神戰的工具。
希格露恩從神域的失蹤是我們的失職,不能再讓她牽扯到那些混亂的是非中去。找到她以後好好地過幾年,保護好她,等神域再一次漂浮回到可拉達時空軌道。這是雙胞胎姐妹的初衷,在她們簡單的信念裏,這是拚了命也要完成的事情。
既然決定如此做,當讓不能大張旗鼓地安排女神信徒去尋找。一來那些人信不過,害怕打草驚蛇,若被什麼人鑽了空子,反而不美;二來就算找到了,難免會曝光她們的身份,以後接踵而至的麻煩,誰也沒有應對的把握。
所以,找“女神的妹妹”幫忙,似乎可以說得過去吧,起碼照聖女閣下和她的關係來看,她萬萬不至於袖手旁觀,坐視“侄女”流浪街頭。
當然,在此之前,希格露恩的身份是有多久就瞞多久的。有可能的話,她不介意多讓幾個知曉內情的人永遠閉上嘴巴。
想明白這些,愛麗絲抬起頭,正色說:“不瞞小姐,她是對我們非常重要的人,甚至比我們生命都重要。至於為什麼不找教會……”她苦笑一聲,“早在戰爭剛剛結束,我和我姐姐就已經脫離了教會,這些年來我們獨自生活,一直沒有聯係過。當年熟悉的朋友,都各奔東西,淡得影子也留不住了……”
海利斯沉默了,這些年她雖不理世事,但創始教會內部正進行得風風火火的革新工作,她不是不知道的。
戰爭的罪魁禍首普洛林斯共和國代表投降後,教會初立,任用的主教祭祀大多是沒什麼文化的普通人,默默無聞,供職一生隻為溫飽和傳播信仰,然後在相鄰的祝福聲中含笑離去。如此一來,教會的發展理所當然地迅速,簡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整個可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