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化在新房子裏住得舒坦,不時向人炫耀一番,瞞著餘水水又從周深那裏得了不少錢,嘴上說是借,心裏想著這才幾個錢,我不信你還能張口叫我還錢不成。
趙成化熟悉這個女兒,餘水水何嚐不知道她繼父是個什麼樣的人,早已經告訴周深,不準給他錢。可趙成化找上門來要,幾千數額不大,周深一般還是會給的。趙成化這邊還了債,手頭仍有寬裕,手癢賭癮發作,幾天不回去一次,整日泡在牌場裏。
餘水水沒想到何光驥還會再給她打電話,在上次她不留情麵地拒絕他後。再見麵,何光驥似乎忘記他們上次是不歡而散的,溫聲耐心問餘水水的近況。在餘水水來之前,何光驥已經點了菜,飯菜上桌,全部是餘水水喜歡吃的。
餘水水有些不知所措,她已經把話說得清楚,不知道何光驥為何還要這樣。更可怕的是,何光驥明明在笑,反而更讓她不寒而栗。
餐廳靠近窗戶這片的幾張桌全部被何光驥包下來,他要了紅酒有小提琴伴奏,桌上點著搖曳的蠟燭,在忽明忽暗的燭光照射下,何光驥的臉上表情讓餘水水從心裏發怵。這不是她熟悉的何光驥,何光驥為人勤儉從不鋪張浪費,今天的行為完全不是他的風格。
“不合胃口嗎?”何光驥手裏拿著紅酒杯輕搖,微抿一口,因為紅酒的酸澀味道而皺眉,他不喜歡紅酒。何光驥把酒杯放在桌麵上,靠在椅子裏淡淡笑著,“不喜歡這樣嗎?周深沒帶你來過嗎?”
餘水水最初念著何光驥四年的幫助,如果不是他,她一定熬不到現在,這也是她無論如何不願意與何光驥鬧得太僵的原因。可何光驥說話時語氣和表情,帶著鄙夷和不屑,他今天是要故意來奚落她的,餘水水也不用顧著舊情,“你想說什麼?”
“你為什麼連這點耐心都不肯給我。”何光驥的手往後伸,指著一旁的演奏人和滿桌的食物,他表情痛苦又扭曲,“你連我自編自演的戲都不願意看下去嗎?我到底哪裏不如周深。”
“在今天之前,我並沒有覺得你不如周深。”餘水水笑了笑,“現在,是真的覺得你不如周深。周深從不曾用錢砸我,你今天在做什麼呢?用這昂貴的餐費,說明我是個世俗虛榮的女人?”
何光驥的手肘放在桌上,他用手捧著臉,用力揉了揉,不理會餘水水的話,“水水,我再讓你選一次,離開周深,和我在一起。”
“我結婚了,和周深,不可能離開他。”餘水水說完看何光驥瞬間沉下去的臉色,她忍了忍又說,“你是很好的人,我們可以做朋友。”
“朋友?哈,你會和毀了你丈夫的人做朋友嗎?”何光驥誇張地發出一連串的笑聲。
餘水水皺眉,“你什麼意思?”
“周熙熙不是周深的妹妹,是星倍已經過世的於總,與榮膺前一任董事長夫人秦代婉的女兒,你說這個新聞夠不夠爆炸呢?”何光驥搖頭,“不夠,五年前於小姐突然去世,於家沒有驗傷直接把人給葬了,案子很快告破。所有人摸不著頭腦時候,周景爍為愛女做了精神異常的聲明,把周熙熙送出國,一送就是多年,這是為什麼呢?”隔著半米寬的桌子,何光驥發狂地笑,“因為那天周熙熙在現場,且留有她的血跡,周景爍怕妻子寧願死也要掩蓋著的秘密公諸於世,才把周熙熙送走的。”
“就算周熙熙不是周深的妹妹,又能怎麼樣,他們那樣的家庭有幾個是完全幹淨的。”
何光驥越過桌子,撐在桌子上,俯視著餘水水,他冷漠地說,“如果周熙熙和那宗案子有關呢,你說,周深會不會慌不擇路,顧前不顧後去救周熙熙,把脆弱的後方留給有目的的人,比如謝雅君,聽說於太太知道周景爍先生有了新女朋友,很不開心呢。”
“於小姐不是周熙熙殺的,何光驥,你知道的。”餘水水心裏一驚,她知道何光驥今天見她的目的了,為了威脅她,可他憑什麼認為她會就範。
何光驥笑了,他笑得發癲,“我們知道有什麼用,多的是不知道的人。含冤入獄五年竟是為人頂罪,於小姐被害真相大白,凶手是……”何光驥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字一字慢慢的念,“榮膺周景爍先生的非親生女兒,周熙熙。”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何光驥又把紅酒杯拿過來,嚐試著抿了一口,味道比上次好一些,看吧,並沒有一定會討厭的食物,“我不需要什麼好處,我隻要知道這麼做對周深沒有好處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