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中的“龍鳳之鄉”
如果說敖漢旗讓人們看到了遏製沙漠化的希望,那麼翁牛特旗讓人們看到的就是沙漠化的威脅了。按赤峰市有關部門的說法便是:“翁牛特旗的生態狀況仍然很嚴峻。”
翁牛特旗是國家級貧困縣,但也有值得驕傲的曆史。
“翁牛特”在蒙語中是“諸王、神聖”意思,境內有舊石器時代的穴居遺址,敖漢旗有“華夏第一村”,而翁牛特旗卻有充滿傳奇色彩的“中華第一龍”和“中華第一鳳”。
龍,是中華民族的圖騰,龍文化深深植根於中華民族的社會生活和社會習俗之中。然而中華民族為什麼會崇拜龍,幾千年來卻是一個謎,有人認為,直到翁牛特旗出土了“紅山碧玉龍”後,才找到了一些答案。
1971年8月紅山碧玉龍在赤峰市翁牛特旗一個小山上出土,它通體呈墨綠色,高26厘米、重1000克,是一塊玉料的圓雕,細部還用了浮雕和淺雕手法,光潔圓潤,呈英文字母C的形狀,因此被命名為C形玉雕龍,由於它的頭部有點像個豬首,又被考古學家命名為“玉豬龍”。這是國內時代最早、體積最大的龍形玉器,它的出土標誌著早在5000至6000年前西遼河上遊已經形成了對龍的圖騰崇拜,表現了紅山文化深邃悠遠的曆史內涵,也反映出在遠古時期北方民族文化與中原文化的相互影響、相互交流。
專家們認為,動物包括人類胚胎發育的早期形態,毫無例外都是呈C形——龍形,再聯係其他一些考古的發現進行分析,因此認為,中華龍文化的實質表達了中華民族的生殖崇拜。而生殖崇拜是世界各古老民族的普遍現象。
繼發現了紅山碧玉龍之後,2003年翁牛特旗又發現了陶鳳杯,整個杯的造型不但是鳥,而且是鳥中之王“鳳”,它是我國發現的關於“鳳”最早的實物資料,距今已有近7000年的曆史,因此有“中華第一鳳”之稱。
作為“龍鳳之鄉”,翁牛特旗的生態環境本來是良好的。據典籍記載,遼代這裏已農耕發達,元代是軍糧主要供給地之一。直到明朝時翁牛特旗的西部和中部還有大片的森林,當時號曰“千裏鬆林”。清朝汪灝在《隨鑾紀恩》中描寫隨康熙視察時,這裏還是“百草連雲,望之天與地接,草生積水,人馬時陷草澤之中,飛禽走獸飛舞跳躍,……落葉鬆萬株成林,望之僅如一線……”除鬆樹外,還有大量五角楓、蒙古櫟、暴馬丁香、明開夜合等各種喬灌木幾十種。
在翁牛特旗的東部西拉木淪河以南、老哈河以北,是兩河彙流的三角洲,除了河流衝積平原外,便是科爾沁沙地。過去,科爾沁沙地裏除了大小沙坨外,還有許多柏、榆、杏、樺、槭、櫟等喬木和灌木,這裏是遼太後肖氏的家鄉,曾設有“永洲城”,是遼皇冬天處理內政外交的地方。元朝時,蒙古的王公們經常在西拉木淪河岸邊的柳林裏打獵,並結盟於柳林,定名為“昭烏達(百株柳樹)盟”。明朝永樂八年(1410)朱棣北征時還記載:“途邊多榆、柳,甸湖交錯,草間多蚊,大如蜻蜓,揮之不去。”
審視我國各個地方生態變化的滄桑基本上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生態惡化的結果大體一樣,生態惡化的原因也大體相同。
自元末明初以後,翁牛特旗生態平衡便逐漸被破壞。首先是戰爭,國人似乎有一個“傳統” ——隻要一打起仗來便喜歡“放火”,據明史記載,明初不管是農民起義軍還是朝廷的軍隊北伐,所到之處常常一片火海,許多地方寸草不留,造成赤地千裏,清朝時,仍然如此,戰爭中不但大量焚毀森林,而且駐軍還向當地百姓“按地畝征收樹疙瘩”。其次便是建廓修廟,小小一個翁牛特旗曾有王公貴族的府邸上百所、廟宇70多座,修建時都靠砍伐森林。再次便是大規模的屯墾了,清朝以後便有大量移民進入,清初翁牛特旗曾“百裏不見人”,平均15平方公裏才有一蒙戶,但目前人口已經激增到47萬多,平均每平方公裏約40人,大大超過幹旱地區的生態承載能力了。